他步子放慢,往长秋殿走去。
远远地,看着明月池子里的池水已经是一片新绿,初春,虽然还是很冷,但是,那早发的芽早已探出了头,不经意间,竟已是蔓延开来。
他的春天要来了。
......
寝殿内,郑容正对镜梳妆,一身浅黄的衣袍,长长地拖在地上。
墨月正巧手翻飞,在她头顶上盘着一个灵蛇髻。
看来,她这是刚刚起来。
听到脚步声,郑容笑吟吟地转身,耳上一对拇指大的东珠耳环闪着荧润的光。
很是鲜亮啊!
他的眼睛一眨,迎了上去,墨月躬身退了下去。
梁志伸手轻轻握住郑容的手,微笑:“在作什么呢?”
郑容微微红了脸蛋,歪着头,一笑:“在想你呢?”
她眼波流转,万种风情。
梁志一楞,向后瞧了一瞧,见门口慧姑守着。
手下一使劲,拉了眼前女子入怀,低声呢喃了两句,郑容娇躯一震,两人依偎着向内室走去......
事毕,郑容气喘吁吁地用手绕着梁志的衣领子,看着眯着眼睛不吭声多梁志,脸上是未褪的潮红。
梁志走后,慧姑掀开帘子进来。
“信哥儿那里可是有信传来?”
郑容理了理发丝,脸上血色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她拉紧了半开的衣裳,瞧了一眼门口,他这么急,她也得抓紧了。
既然条件谈好,就去实行好了,只希望他别反悔。不过,她也不怕,只要让隽儿登上那个位置,其他都好说。
他没有说实话,她知道。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就姑且相信他罢了。
天下有那个男子会不觊觎那个位子?
他说:“我本没有那份心。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们母子。我只有一个要求,隽儿即位后,给我母妃请封。”
她一声轻笑,自己以前是有多幼稚呢?
想到在自己涚出了那支军队,可能已经被截下了的消息,他的脸色,以及看她的目光,她才满意一笑,翘起了嘴唇:摄政王!
这足够了吧?想必也是他的目的吧?只不过,是她给他的,不是他自己得的。
他的生母,位卑,怎可登上那个位置?
看着他复又温情款款多样子,她也柔情蜜意。
.....
苏暖正在收拾包袱,一件厚夹衣,两双棉鞋,还有两双棉袜子.
全都叠好,摆在一起,用个小包袱扎紧了。
“我走了。你去把那个账本子个给张成送去。就说我回来要查对的。”
苏暖对雯月说。
这里带了木青,匆匆上了马车。
今日进宫去看望师傅,多时没有见到了。
现在这么乱,她本不该进宫去,可是,林姑姑捎信来说:“师傅摔伤了腿,走不了路......”
苏暖一听急了。
师傅好好的怎么会摔去?
她只得打点东西,递了牌子,忐忑不安地等着,倒是很快就让她进去了。
是慧姑来接的她,一路上,苏暖看着铠甲鲜明的卫队,整齐地守在各个过道,跟着慧姑低头一阵急走。
本来要先去拜见郑容,可是慧姑直接把她带到了西边宫道:“快去吧。娘娘那儿回来在去也不迟。”
说着就站定,看着她。
苏暖一想也是,就顺着宫道往前去了。
到底是这边冷清些,那边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这里只在通道口有两个侍卫守着。
苏暖拿着慧姑给的令牌,一路畅通进了金明所。
见了苏暖,贺司珍很是意外。
她坐在榻上,待得林姑姑一走,她溜下了榻,拉了苏暖:“你怎的来了?不知道现在宫里不得随便走动?你进来做什么?你这孩子。”
苏暖一愣,看着贺司珍:“师傅不是说摔去了么?瞧,我这给您带来了保和堂的膏药,贴着最是舒服。师傅你是扭伤,还是碰伤?”
她解开了包袱,拿出最上头放的一贴膏药。
“啪”地一声,膏药被贺司珍一把给打落在地:“谁告诉你,我腿疼?”
贺司珍睁大了眼睛,苏暖也呆住了。
“林姑姑......”
沉默。
“你快走,不。恐怕走不了。你跟我来。”
贺司珍一把拖起苏暖向外面跑。
“不,师傅!”
苏暖挣扎了一下。
她回身,看着一脸焦急的贺司珍。
“师傅,这包袱里有我给你带的东西,你收好。你莫要出去,别担心我。”
苏暖一把拦住就要往外走的贺司珍。
师傅一人在宫里,装疯卖傻已经这么多年,这个时候让人知道她是装疯,那么,将会给她带来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敢冒一点风险。
她倒是要看看,她要作什么?
用贺司珍骗了她进宫,就是不想让郑家其它人知道她进宫。
如今这宫里能指使林姑姑做事的人还有谁?
她安抚了贺司珍,不让她出去,自己拉了门告辞出去了。
她不想让师傅搅进来。
她从容走出门,回身掩上了门,院子里,站着林姑姑,见她出来,眼睛一闪。
敛襟一礼:“郡主!”
苏暖看着她,依旧平和的面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依旧谦恭。
她也笑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脚就往外走。
林姑姑忙跟了上来:“郡主这就要走了?”边说边往外抢到前头去,一使眼色,两个粗使宫女就从后头奔了出来。
苏暖忽然转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