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里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素衣女子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那里是方才他们站立的石凳。

“你怎的出来了?”

周母回头,不满。

她看着一脸木然的梁舞,心内禁不住焦躁。

这个女子,现在是她的儿媳妇。

都是因为她,周长丰现在被调离原来的皇城守卫处,到了那偏远的地方。只能逢休沐日回来一次。原本好好的每天都能回家吃饭睡觉的,现在可好,要每隔一个月见一次。

还有这个梁舞,也就每次周长丰回来才露一次笑脸,平日里就寡着一张脸。好像是她杀了她娘老子一样,真是让人看了生气。

瞧瞧,今儿,周长丰走时,也不说出门送送。

“呸,什么郡主。”

都落魄成这样子了,还摆什么架子?

真不该,当时心一软,就让丰儿把人领回了家,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左邻右舍都知道,这周长丰已经娶了妻子回来.....

想到那日,周长丰忽然同她说的话:“娘,这是我欠人家的,我应该还。梁舞家里落难,也与我有关系。”

他当时那眼神,让她着实吃了一惊,她自是知晓清王谋逆的案子,整个京里都传遍了,也知道,因此牵进去多少人?

儿子这么一说,她惊疑不定,不敢吭声了。

周母鼻子里哼了一声,见梁舞木着一张脸,正要转回去,她忽然就心里涌上一股子气来。

“那是紫阳郡主,你认得的吧?先前同我们丰儿议过亲的,只是,我不同意,所以就没有结成。”

她抬了头,看着梁舞,一脸挑衅。

梁舞似乎是有些吃惊,看了看她,想说什么,慢慢就低下头去,说了声:“我进去了。”

然后就转身进屋子里去了。

“你!”

周母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想火,又找不到落脚点,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生气?

她只得一扭身,大步向自己屋子里走去。

听着门外咚咚的脚步声走远。

屋内,梁舞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斑驳跳跃的阳光,依旧呆.......

旁边伺候她的丫鬟冬花偷偷瞧了她一眼,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又有大半日可以偷懒了。

这少夫人,可以整个下午都这样呆,不一言,也不挪动一下,就像是一尊木雕塑,真是再省事不过的。

听说原先是个郡主呢?怎么这么看着不像?难道皇家郡主都是这样不轻易说话的?

冬花迷迷糊糊地靠着身后的柜子,想着。

苏暖回到家里,见郑卓信陪着小郑氏说话。见了她回来,小郑氏就去厨房拿点心去了。

郑卓信笑眯眯地:“回来了。怎么样?”

苏暖不明所以:“什么?”看着他灿烂的笑脸,苏暖心中也开朗起来。

“学习如何当新娘子呀。”

郑卓信说。

苏暖啐了他一口,说:“说什么呢?”

见郑卓信还要说,她敛了笑容,说:“我同你说件事。”

她就轻声说了周长丰的事情。

郑卓信意外:“是么?原是这样。”

见苏暖脸上的歉疚,就展开一个笑容,说:“无妨,他既这样说,自有他的道理,如今这样,倒还是先离京一断日子的好。日后有机会再说吧。对了,你先别忧心别人家的事情,我师傅快回来了,咱们去大相国寺去一趟?”

苏暖这才记起先前的事情,点头。

5日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暖暖地照着,照在前面的枝叶上,一跳一跳地。

郑卓信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苏暖,两眼笑眯眯地。

苏暖一身的汗,正攀着他的手爬上来,这条路实在有点难走。

“咱从小路上去,直接从后门那里进去,不用经过大门。”

郑卓信说。

苏暖现在知道了,这条小路为什么称为小路了。

哪里有路,分明是一条羊肠小道,两旁尽是浓密的树枝,关键是还陡峭。

所以,一路上,一直是郑卓信牵着她,自上山,那手就没有放过。

这人,自订亲后,现在是逮着机会就不放过。

苏暖摸了摸被握得汗津津的手,两人站在山寺那座黑油小门前。

“你等着!”

郑卓信从像只猴子般地从墙头翻入,打开了门。

这是寺院的一角,也不知是哪一处。

苏暖跟着郑卓信熟门熟路地到了一间禅房。

看着门上斗大一个禅字,苏暖顿住脚,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里头已是转出一个胖和尚,笑眯眯地瞧着他们。

“师傅,你回来了?”

郑卓信欢喜地叫了一声。

胖和尚善行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耳朵:“臭小子,给我带什么来了?”

他觑了郑卓信一眼,见他手里拎了一个小坛子。

郑卓信提高了手中的花雕酒,笑嘻嘻:“收到您的信,估摸着您这几日会回,这不,就带了它来,为了不被方丈师伯他们看见,我这一路可是从后山爬上来的。”

说着向屋子里走去,苏暖被他拉着一同进去,见善行看过来,忙口称:“大师!”

就要行礼。

“师傳,这是我媳妇!”

郑卓信一拉苏暖,推到前面,向善行介绍。

善行笑眯眯地。

“好!”

他说。苏暖红了脸,忙借故打量屋子。

扫视了一眼,暗暗称奇:“这床帐俱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所制,如果不是佛案上一尊佛像,她还真要怀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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