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珍阁的翡翠摆件一摆出来,立时轰动,人来人往,多是为了观赏这三件东西。
尤其是那件翡翠白菜,鲜翠欲滴,惹人喜爱,可是一看标价,都却步。
苏暖标了个不可能的数字,1oo万两白银。
谁家有这么多的闲钱,就为买这一株顽物?
也有人还价,自是不肯。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日就引来了一个人。
苏暖看着一身富家公子打扮的梁旭,心内一突:他果真来了。
梁旭站在四面用架子围起,高高的置于高台上的三件东西,目不转睛。
苏暖示意张成上茶,自己在旁,眼睛觑着他。
很快,梁旭收回目光,坐下,招手。
苏暖近前,梁旭眨眼:“司宝司没有这样的宝物罢?你从哪里得的?”
他的眼里有着好奇。
苏暖吁了一口气,转身招手,木青小心捧下那株翡翠玉白菜,抱着到了面前,小心置于桌案上。
苏暖弯腰,指着面前的翡翠白菜,给梁旭降解。
“您瞧。这株白菜妙就妙在它的取材、雕工,一体成形,以翠玉原有的自然色泽刻出翠色的菜叶与白色的叶杆。特别是这一处,菜叶子上有几块黄斑,就似外层菜叶黄,自然得很。当然,这块翡翠本身就绿得青翠,白得细腻。”
见粱旭听得认真,苏暖继续:“皇上可知这株珍稀的白菜,它原先的主人是谁?”
“谁?”
梁旭抬眼。
“太原傳家!以收藏闻名的太原傳家。”
梁旭有些吃惊:“噢?这个傳家当真有钱。”
他的目光扫过另两件东西:翡翠螃蟹与翡翠白鸡。
“是!傳家有钱,所以傳家没了!”
苏暖忽然提高了声,站了起来,见梁旭吃惊地看着他,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
梁旭看着苏暖。
.......
“你说司宝司里的东西,有许多是傳家的?”
梁旭吃惊。
.......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一。
是个极好的日子。
云淡风轻,阳光暖暖地照着。
苏暖正坐在窗户前,看王妈妈往一个大澡盆子里倒水。
自三日前,她就没有往铺子里去了。
小郑氏这回很是坚决,拘了她在家里,沐浴,泡澡,势必要把她整个弄得香喷喷的,打包给给郑卓信送去。
她看雯月用手在试水温,淡绿色的水,一漾一漾的。里头是兑了各色药草的汁水,王妈妈一早就煮开,再拎了房里来,给苏暖泡洗,已经是泡了二日了。
苏暖抬起袖子,闻一闻,感觉胳肢窝里都是药草酸酸的气味。
可是小郑氏说,这是秘方,泡了,能强身健体。
强什么身,健什么体?苏暖翻了个白眼。
她这身子骨比任何人都要好,不需要在再泡了。
可是这回没人听她的,就连一向是力挺她的小荷都点头说,要的。
她看着满屋子的红,床上是大红的喜被,架子上是大红的嫁衣,绣着金光闪闪的金线。
屋子里的水散着热气,还得有一会子。
她听了听,外面大家都在忙碌,这时候就属她最是空闲。
她走过去,嫁衣是今日才送过来的,就搭在架子上面。
她伸手,轻轻撩了起来,料子是极好的丝绸,顺滑闪亮,是那种纯正的红色。
上头的金牡丹和凤凰栩栩如生,随着她的动作,一闪一闪,似乎是要活过来一般。
这件嫁衣,听说上头的金线就花了不少银子。
苏暖缓缓用手拉了下来,举起,在镜子面前比了一比。
镜子里的嫁衣红艳似火,盖过了那个拿着嫁衣的人,反倒看不真切了。只看到一个女子,静静地望过来。
恍惚间,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子缓缓浮现,红嫁衣上头绣着闪闪的银色丝线,上头绣着大朵大朵的银色牡丹,甚至中间一对戏水鸳鸯在荡漾......她紧紧闭上眼睛,再重新睁开,那个女子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子,一身金色嫁衣,闪亮,贵气,身后帘子一晃,有人进来。
贺司珍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苏暖拿着大红嫁衣在镜子前呆。
她轻轻地靠进,看着镜子中的人儿,由衷地:“真漂亮!”
苏暖回头,眼神里有着泪花:“师傅!”
贺司珍伸出双手,把苏暖轻轻地拢在怀里,说:“傻孩子,哭什么?你就要出嫁了。这是好事呀,师傅为你感到高兴,能够亲自送你出嫁,真好。”
贺司珍嘴角含笑,眼睛里都是笑意。
“好孩子,明日你就要出嫁,以后,你会平平安安,如意一生。”
苏暖听着师傅的话语,感觉到背心上那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她不再说话,缓缓地抱着师傅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屋子外面,小郑氏捧了一个盒子进来,见苏暖已经坐在凳子上,正检查着手中的红盖头。
她放下盒子,轻轻拉了苏暖的手说:“真好,我的冬姐儿!明日里忙,娘怕忘了,娘,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这出嫁了的女儿,不同在家做姑娘时候,凡事得忍一忍,对公婆要孝顺,对相公要和顺.......”
她说了一会,说不下去了,哽住了喉咙。
正伤感,抬头一瞧,苏暖正睁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她:“娘,你不要我了么?”
小郑氏一愣:“怎么说?”
苏暖一本正经地:“之前咱们说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