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南抬头看着铁翎,缓缓道“你说。”“此人虽假装瘫痪,但君山大会我料他一定会来。”众人虽已猜到铁翎意指何人,但此刻亲耳听她说出,心中无不大寒“这样的话,她竟也敢说!”果然成旭川立刻象疯了一样喊道“铁翎!你是真疯了,还是蛇蝎心肠,血口喷人!你诋毁我杀谁都不要紧,为何狠毒至此,说我杀了我大哥!你如此中伤于我,我跟你拼了!”早有旁边的帮众按住,飞快抬起轮椅挪往人群后面去了,只听成旭川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哭得一厅的人脸上几无人色。石南的随从也是大怒,眼瞅着就要和长青帮的人一起冲出来动武了,铁翎高声叫道“我只是指证凶手,有些人竟敢在公堂上杀人灭口了吗?刘大人,请你叫他们住手,先听我把话说完。”原来铁翎见刘大人许重身旁似围了不少官府的人,当即出言招呼。刘大人侧耳听了,大声道“不错!言者无罪,若是诬告,之后再定罪不迟!你们谁敢当堂动武的,立刻拿下!”只见刘大人身边抢出不少人,纷纷拔刀挡在长青帮众人之前,金沙帮的人一看,自然也不会单独行动。铁翎又惊又喜,心想“许重都有些站不稳了,这刘大人却有胆量!”知事需速决,再拖下去,难保长青帮的人不先疯了。便道“石帮主,我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成旭川杀了石老帮主,但成旭川杀锦姨是事实!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的瘫痪是假的!那他本可以亲自参加君山之会,可他没有,反借瘫痪的名义引你父亲前来助拳,这是为什么?”石南的脸白得象厅前的石阶,用远超出他年龄的冷静问道“为什么?”铁翎深吸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金沙帮的人大概比我更清楚。成旭川一心想要打通长江水道,而你们金沙帮正占据着金沙江的采矿生意~或许,他早就想吞并你们了,我听说他曾经亲自去金沙江拜会你父亲,二人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金沙帮只是一个小帮派,人数尚不到长青帮十分之一,他如此费心结交,究竟是看中你父亲的名望,还是有其它原因?你父亲的名头再响,始终远不及杜鹃花大侠,为何我就没听说,成旭川对近在洞庭的杜大侠,有这般热心探访过?”金沙帮众人的脸色较石南好不了多少,纷纷骂道“这都是你的臆测之言!”“预加之罪,何患无辞!”长青帮帮众骂得更是起劲“疯言疯语,我们帮主对杜前辈不知道多敬重!杜前辈生前隐匿行踪,帮主自去拜访石老帮主有何奇怪,难道还要分谁先谁后?”铁翎大声道“噢?成旭川真的不知道杜前辈的真实身份吗?”众人一怔,只听铁翎高声道“杜鹃花的侠名在江南响了几十年,大家可别忘了,杜老康生前就住在黄叶村!闲来还常为长青帮酿酒!当时上任帮主许万霆还在世,我听说许帮主豪气干云,广结天下英豪,难道果真有眼无珠至此?卫金英只是在菊花酒会上见过杜九一次,就猜出了他的身份!难道许万霆成旭川加在一起,眼光竟还没有卫金英高!”一霎时,场中人人呆如木鸡,卫金英吓得脑中一片空白。铁翎双目望天,冷笑道“我猜许帮主很可能早就知道了杜老康的身份,甚至两人交情很深!许帮主去世前,还曾托付他照看成旭川一二,也因如此,成旭川才能吸走杜前辈的内力!”满厅哗然,刘天红等江南武林名宿惨然变变,许重就是再注重官威,身子也忍不住轻颤起来。人群背后,传来成旭川怒虎狂啸般的咆哮,闻者无不战栗,没想到那一向温文儒雅之人,也发得出这样恐怖的叫声。偏偏铁翎丝毫不为其所动,双目直视人群背后,道“去年,在你的生日家宴上,你曾亲口对杜九说,三年前请他为小姐酿十八岁生辰之酒时,便已心存结交。杜九酿的酒虽好,但他常常酿到一半,便跑出去抓恶人,业内名声,颇是不佳。你如此折节下交,究竟是看中他酿酒的本事,还是看中他杜鹃花的身份!”石南惨白着脸,听铁翎又道“君山大会前,你为什么不去请近在咫尺的杜九帮忙,反要你那年过半百的义兄,千里迢迢赶来助拳?管慎行为了不失去百花令,逼石老帮主使用不光彩的手段,自损英名,石帮主是为了病榻上的你!才不得已答应管慎行所求,你如此行事,世上再无一人比你更无耻!”也不管长青帮涌来的狂飚骂声,转身对石南道“石帮主,你现下住在哪里?之后又有何打算?”石南深吸几口气,道“我父亲在金沙江没跟任何人结怨,我这次来,不查明真相决不回去。我们在江上有驻地,不过我自己~目前是暂住在成府客房中。”铁翎点头道“那好,我送你一个人,让他来协助你。”扭头朝门外叫道“你还不进来?等着喝成旭川的生日酒么?”门外缓缓出现一个人影,厅中惊呼声又起,孟柏失声道“老管!竟然是你!你没死?”却见来人脸色灰暗之极,也跟死人差不多,虽听孟柏呼唤,也未应声,神思似乎还在很远的地方。孟柏勃然大怒,道“铁翎,是你放的火吗?你想干什么?死的又是谁?”铁翎冷冷道“只是烧了一具尸体,况且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公子死后,我伤心欲绝,哪有空理管慎行的事?是一位高人~”顿了一顿,道“是杜前辈生前曾经救助过的一个人,不愤黄叶村惨案,找到我,质问我是不是凶手。我把所有事都对他讲了,他终于相信了我。可他自知武功不济,难以帮我杀到成旭川轮椅跟前,于是便去救了管慎行出来,说他与成旭川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