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重万想不到大人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忙道“那自然还得要看证据。”“先别管证据了,只说心之所愿,你喜欢谁是凶手?”

“这个~薛公子为救铁翎而死,卑职实在~有些恻然,但成旭川~卑职也不愿他是~”

大人见许重啰嗦,好笑道“那就不说具体的人了,一方是一个人的武林盟主,一方是有数万名手下的帮主,你更愿意谁是凶手?”

“那当然是前者了!”大人大奇,讶道“为什么?”“前者危害小,后者为祸大。”

大人眨了好一会眼,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许重,许重,你可真是~”许重奇而心道“大人为何是这般神色?难道我说错了?难道大人竟觉得~后者是凶手更好?”

大人笑着弹去泪花,问“你去看过杜九没?”

许重顿时全身冒汗,忙道“卑职一来此处,便去看过了,杜九甚是消沉,还需时日静养,恐怕暂时过不了堂。”

自从铁翎自承在铁槛寺出现,许重便如芒刺在背,总觉得大人的目光似在自己背上瞟来瞟去。

大人笑道“那也无妨,杜九的供词不是很重要,随便问一问就得了,让他先好好歇着吧。他跟他师傅两个,以前也替我们立过不少功劳,你以后有空只管去看他。”许重赶紧点头,脑中嗡嗡声响。

见许重这副模样,大人倍觉好笑,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许重啊,我知道你为人一向最讲义气,铁槛寺一案,你上报及时,几个月来追凶,身先士卒,十分尽力,回头我一定好好上报嘉奖你。”

许重忙称不敢,背上的汗水已经流到了脚后跟。

大人悠然道“幽冥花的事,得向游好问查询,看守管慎行的侍卫,也要尽数严审,洪湖分舵,有哪些人去料理王令丧事的,也要一一去查,杜老康跟许万霆的交往,也要向长青帮旧人问之。总之,铁翎说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落下!记着,要派我们自己的人去,人手不够,就再从南京调,不要让州府插手,他们在此多年,难免吃人家的嘴软。”

许重心中一紧,颤声道“我们真要查成旭川了吗?长青帮虽是江湖帮派,也一向奉公守法。”

大人淡淡一笑,道“奉公守法又怎样?知道自己的势力大,就该藏着些,江南第一大帮还不满足,还想打通长江流域,做武林盟主?我此次到南京公干,听得铁槛寺劫囚,还以为是哪个亡命之徒做下的案子。及听说新任百花令主患了心病,刺杀成旭川,杜老康的老家又死了八十七人!一时好奇,赶过来看看,谁料想这桩桩件件,竟有牵连!这几件案子加在一起,还不是惊天大案?倒非得好好查查不可。铁翎剑上刮下来的东西,你回头就把它封好,传回京师,就是问遍太医院,也要问明究竟!”

许重心中咯噔一声,顿时明白大人为何说几万人的帮主犯案,好过一个人的盟主犯案,赶紧低下头去,不让大人瞧见自己的脸色。

心想“是了,铁翎武功再高,也是个没有根基之人!可凶手若是成旭川~那可真是了不得!长青帮甚至会被连根拔起,不知有多少人会被株连~”顿时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大人负手,迎风而立,虽然寒风料峭,大人此刻心中却暖如三春“我不想在京中受逯杲那个小人的闲气,到南京来散散心,听得岳州发生这么多热闹事,一时好奇,拉上刘老儿来赴宴,不想竟被我撞个正着!嗯,江南这几年有关武林盟主的事闹得很凶,这里里的水很深啊~哇哈哈,若让我破了此案,瞧逯杲那张脸还不得气歪喽!”(注:猜得出这位大人是谁吗?)

长青堂总堂,此刻已然宾朋散尽,只留下满桌未动的菜肴,似在无声地嘲笑主人的没用。长青帮人人面如死灰,不少人已忍不住哭出声来。

成帮主冷冷道“嚎什么丧?若有证据,官府自会来拿人,到时候再哭不迟。”

庞大庆怒吼道“妖女!我现在就带人去杀了她!”许一江急道“你杀了她,外间的人会如何看待帮主?我去找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成帮主冷冷道“你们全都给我闭嘴!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再留在这里,全部撤职!孟堂主,这是我的命令,谁不听,你就照着办。”

众人还待再说,成帮主已自己推着轮椅往成府去了。

孟柏见帮主发怒,只好劝各分堂分舵的人回去“铁翎疯言疯语,大伙也会当疯话听,这件事,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的,总堂自会应付。你们也不必自乱阵脚,只管回去做自己的事,你们闹哄哄地聚在这里,更惹帮主心烦。”

折腾几日,各头目再三请愿,成帮主只是闭门不纳,甚至还在门中怒喝赶人,最后大家只好听令,陆续启程回去。

唯有何一江心不死,他自来洞庭,没少拉着卫金英询问铁翎行刺帮主之事,还有那黄叶村惨案是怎么回事?公子又是被何人所害?卫金英如何答得出来?

如今见孟柏催赶甚急,没奈何,这日辞出总堂,径往江边来寻铁翎。

远远见铁翎坐在江边断崖上,何一江沿途已听得铁翎俨然成为此地一景,但凡有悬挂长青帮旗帜的船经过,她便搭弓射断船帆船橹船桨,弄得船只在江心打转,再能逆流而上。只好撤回来拿掉旗号,伪装成普通货船而行,这样她便不管。

一来二去,长江往上游去的船只再无“长青”旗号,实实令本帮颜面扫地。但她既不伤人,也不毁货,官府便不肯来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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