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水日夜东流,却带不走喧嚣和议论,就在人们还在为岳阳楼那场大火津津乐道时,江上游又传来一个充满揶揄的消息。
“你们根本不用死这么多人的!铁翎一听成小姐被劫,立刻要去相救,不想中途竟被庞大庆用火枪火箭困在泥滩上,幸亏原副堂主深明大义,临阵倒戈,把火枪抵在庞大庆头上,才逼得他放了铁翎去救小姐。管慎行故念旧主,捐出石帮主给他的千里马,可怜啊,这马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倒毙在岳阳楼下,总算送得铁翎救了小姐。你们是不是该陪我们马钱哪?哎,算了算了,你们原副堂主见长青帮行事如此不堪,已经转投我们了,一匹马换一副堂主,我们还是赚了!至于你们那个庞大庆,那可得好好治罪,他可是险些害死你们小姐、少爷、孟堂主卫副堂主还有一众中毒的兄弟们哪。”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纷纷打探此消息是否确实,想起当晚铁翎确实提到了庞大庆~更要命的是原紫英似乎还真的消失了,难道真投了金沙帮?岳阳楼一战,长青帮折损精锐不少,这个关头再出这种事,士气更加一泄千里。
这日,孟柏匆匆往成府来,禀报说,查得庞大庆暗杀铁翎之事属实,原紫英也确实身在金沙帮,不过不是他自投的,而是被铁翎抓了交给管慎行的。
成旭川冷冷道“你这个时候对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孟柏道“庞大庆私购火枪杀人,此事非同小可,官府定会追究,我们宜尽早表明立场。”
成旭川神情古怪地看着孟柏,慢慢道“难道你觉着他做得不对?”孟柏想不到帮主有此一问,怔了怔,方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庞大庆还干下这种糊涂事,岂非更陷本帮和帮主于不义?帮主应早加惩处,以免官府借机寻衅。”
成旭川嘿的干笑一声,道“那原紫英又作何处理?”孟柏道“原紫英更该火速召回,以免外间说他是真的弃帮而去。他刀挟堂主,有犯上之罪,但制止了一场大祸。属下认为,对其应先定罪,再赦之,如此,百姓们就不会说什么了。”
成旭川一拍轮椅,叫道“百姓?官府?你个懦夫!养你这帮人有什么用?滚!去把铁翎和原紫英、还有管慎行的人头拿来,再来跟我说话!”
孟柏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成旭川看也没看他一眼。过了半晌,孟柏低声道“属下告退。”躬身退出。
到了花园,卫金英悄悄跟上来“孟堂主,帮主心情不好,别放在心上。”孟柏摇头道“我知道~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该小心从事,纵容庞大庆,岂不更加落人口实?帮主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卫金英劝道“也难怪帮主失了方寸,帮主瘫痪,本就心情压抑,勉强克制,强装无事而已。铁翎指证帮主数桩大罪,江湖上议论纷纷,岳阳楼下又死了不少兄弟,长青帮名誉大损,帮主恨铁翎~也是人之常情。”
孟柏叹气道“岳阳楼的事,与铁翎何干?我与帮主共事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我心中着实不安,只怕~只怕帮主身子不利落后,性情也大变。卫兄弟,这些日子你在成府,可还妥当?”
卫金英点头道“我一切都好,只是我听说~”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金沙帮近日不断往洞庭增兵,人数已达数百,还不停的买船,每日里练兵不断,似有大图谋。大伙都猜是管副帮主到了金沙帮,说了帮主什么坏话~以孟兄对管副帮主的了解,他~他会不会干出这种事?”
孟柏长叹一声,道“此事也大出我意料之外,我如今也不敢断言了~就连帮主都变了,何况老管?唉,如今双方在江上横眉来竖眼去,也不知哪一天就会真打起来,到了这个时候,帮主还纵容庞大庆~”二人相对无言,只好勉励几句而别。
孟柏忙碌数日,好不容易得空回家,和家人吃了顿团圆饭。及到书房,发现已有人候着了,对方卸去伪装,孟柏吃了一惊“何一江,怎么是你?你不是早回去了吗?”
何一江神情尴尬,道“孟大哥,我是回去了,可~放心不下,就又回来了。对了,听说铁翎在岳阳楼救了小姐少爷,如今出发去挑长青帮各分堂分舵了,是真的吗?”
孟柏心中苦涩,铁翎救下的人中也包括自己在内~只好摇头叹气“此人心如铁石,气吞风云,若是~若是许帮主还在世,或许还能与之抗衡。”
何一江心中一跳,孟柏如此言语,自是说成旭川还差上一些!顿时不敢细问。孟柏却被自己的话勾起思绪“成帮主确是人才无疑,聪明能干,魅力非凡,见到他的人没有不倾心结交的,可他和许帮主相比,又好象少了点什么,直到我见到铁翎,才有所觉察。”
何一江等了半天,一事不得不问“我听说金沙帮有好些人来到洞庭,还在江上筑营操练起兵马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竟是石老帮主之死有了眉目?”
孟柏疲态尽显,颓然坐下道“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再遣人去说,想亲自与石帮主见面详谈,都被拒绝了。他们说不想见我,还说此举不是针对长青帮的,也不是要为石老帮主讨回公道,弄得我没办法。这长江又不是长青帮的,他们要来,我也阻止不了。”何一江听后,方舒了口长气,想来对方手中始终没有证据。
二人大眼瞪小眼,孟柏道“你这次来~是还想来劝铁翎?你来迟了,喏,这是分舵的信函,她已经开始扫荡了,先打败分舵好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