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闻言大是点头,心中感叹这原紫英果然心存正义,非一般草莽。管慎行也边喘息边道“原老弟说得极是,我帮连受重创,再也经不起自己人整自己人了,卫金英是个人才,大家应该合力帮帮他才是。”众人一听,顿时无语,管慎行是卫金英设计拉下马的,他都这么说,自不好再说什么。
何一江喜道“管副帮主说得对极了,只要咱们自己咬紧牙关,门大人也不能为所欲为。成旭川手下高手如云,护卫们打不过有什么出奇?”
孟柏也道“不错,都是自家兄弟,大难临头,理应同心御之。卫兄弟虽未识破成旭川奸计,但我们这里又有谁识破了?”
众人见管慎行、孟柏、原紫英、何一江四人都力挺卫金英,自不敢再有异议,先前提议之人也只好小声道“我这不是也担心大家的安全嘛”众人听了,心情确也轻松不起来。
公子见众人不再互相倾轧,大是安慰,道“你们不用太担心,卫副堂主虽和成旭川走得近,但成旭川行事,一向就是对人先结纳,再利用,最后出卖,管副帮主、石老帮主都是前例。他招揽示好卫金英,也是故伎重施而已,大伙只要统一这个口径,再多贿门达一些银两,他也未必就会揪着卫副堂主不放。”
众人听公子如此说,皆是眼前一亮,纷道“不错,门大人和卫金英又没仇,卫金英也不是江湖上了不得的人物,抓他不嫌多,不抓他也不嫌少。”提议之人也道“若银子能解决,自是再好不过。”
此时又听外间吵闹不休,公子只好出来训斥“好问,你如今已是一帮之主,怎还如此不晓事?”少爷哭道“我要去找二姐”“你去哪里找?官府马上就来了,锦衣卫会在各处设卡拦截的。”“他们找,我也去找,这个帮主,就让孟柏当好了。”
公子怒道“成旭川既带小姐走,她暂时不会有事的,成府所有人,现下的处境比小姐危险十倍!各堂主都在商议,怎样才能将株连减至最少,你身为帮主,这个时候怎可不顾而去?若你父母在生,看你如此行事,又将作何感想?”少爷还是第一次听师傅提到自己父母,吓得止了哭声,心中委屈无限。
当下孟柏等人出来召集众人,道官府定会将成府所有的护卫都抓起来问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别自作聪明,攀诬他人。你们都是成府多年的护卫,每一个都与成旭川关系密切,你前脚攀诬别人,后脚就有人来告你的状,要想保全自个,就得把心往一处拧,统一口径,总之大伙全是被利用的,上战场的人是,不上战场的人也是。众护卫听了,心中万千感恩,少爷听得府中众人果然危殆,只好暂且把两只脚收拢。
果然门大人听得消息后亲自带兵冲了过来,一进门便降下雷霆之怒,孟柏等人也只有跪着小心回话。
门大人身先士卒,亲自钻下地道查看,破口大骂,险些没把地道给再度震塌。出来后,调派所有精兵强将去四处围追堵截,自已则坐下来严查成党余孽。总算众人哭成一片,道若是同党,早跟着一起跑了,实在是打不过云云何一江等人瞅准时机,劝门大人到后堂宽坐。
好话说了千千万,总算哄得门大人有些气顺,出来跟公子打了声招呼,回衙门组织抓捕去了,所有护卫先行收押,容后慢审。
少爷见门大人雷声大雨点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公子瞧了他的神色,知若不下些猛药,这个小人儿保不定哪天晚上就会留书出走。
只好将少爷拉到一旁,道“好问,有件事为师不曾问过你,当日你见铁翎刺杀成旭川,一连数日发烧不断,梦中犹不时惊语,可还记得自己害怕何事?”
少爷茫然道“啊我梦中害怕何事?我不知道。”公子只好又问“你可记得父母遇害的经过?”
如同一阵微风拂过,少爷脸色骤然惨变,公子见其目光十分恐惧,紧紧拉住其手道“好问,你不要害怕,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为师也曾想过,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但为人子女,有些事情总还是应该知道。”
少爷越听越害怕,失声叫道“什么事?是有关我父母的事吗?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别瞒我”公子叹气道“一切或许都是天意,如今你也当了帮主也罢,我先将听到的事告诉你,要不要再寻前因,由你自己决定。”当下细细说了门大人告之的事。
少爷如被响雷击中,傻上加傻。公子于心不忍,道“好问,你乍听此事,难免受惊,先歇息几日吧。”少爷呆呆道“师傅告诉我此事是有办法帮我恢复记忆吗?”公子道“倒有法子可以一试,只是为师怕你受惊过度。”
少爷惨然道“我还有什么经不起的?世上最意想不到之事,我也经历过了。”公子知他指的是成旭川下令火烧梅柳庄一事,心中难过,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暂且一试,只是好问哪,往事如烟,无谓强求,若想不起来,也不打紧。”少爷点头“我知道。”
便在成府寻了个僻静的所在,公子替少爷扎针,渐渐引导少爷回忆往事。孟柏见二人举止奇怪,时刻留意那边动静,忽听房中响起惨烈的嚎哭,吓得直闯进来,问明前事,惟有跌足不已。
一时少爷哭到虚脱,晕死过去,外间人不明所以,吓得六神无主。
此事也不宜张扬,孟柏劝退众人,回头问少爷如此哭泣,会否伤了身子?公子摇头道“不妨事,少爷这一场大哭,倒将数年的积郁倾倒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