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紫英伤感道“我爹是个神箭手,打从我记事起,凌前辈每隔几年都要来我家坐坐,有时候也指点我些功夫。那一年,我十六岁,凌前辈带了几个人匆匆而来,邀上我爹一起去汗廷办大事。我悄悄跟在后面,被他们发现了,我死也不肯走,最后我爹也就同意了,叫我守在外围射箭接应,还说办完这件事后,我们在北边再也呆不住了,就带我回南方。那黄驼山苏武庙,就是我们北上时曾留宿过的地方。”铁翎目瞪口呆。
“~我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我爹好象往外冲,怎么也冲不出来,我拼命想进去救我爹,可还是眼睁睁看他死了~我只好逃命,最后晕倒了~总算被牧民救起,等我伤好后,已过了数月,只听说刺客已经全军覆没,又不知怎么去找本门中人。我爹在世时,常说叶落归根,我孤身一人,不愿也不敢再留在大漠,思来想去,想起凌前辈曾提起江南长青帮帮主是本门中人,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想来总有些故交弟子可寻,于是就南下了,本门后来可能有派人去找过我,只是错过了。为了纪念凌前辈和我爹那些人,我才把名字改成了原紫英。”
铁翎不禁伤怀,想起原紫英腰带上绣的那丛紫色小花,心想“原来他认识我爹,他从没跟我提过,唉,可怜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没有被叔叔们寻着,我与他相比可是幸运多了,”
却见原紫英也冲自己露出一个勉强之极的微笑,接着道“结果我到了长青帮后,虽一再以门中暗语相召,自成旭川以下,帮中所有重要人物皆无反应,我不得不死心。”
缘空奇道“这倒奇了,长青帮那么多人,万霆前辈竟没引一个部下入门?”
刘天红道“这事我知道,帮派与师门不同,品流复杂,流动频繁,人员又以千万计。万霆兄自建帮以来,只以施恩结义为主,只待最后揭竿而起时,方才言明真相,到时候愿者跟从,不愿者散去,如此方能有一支精锐之师直捣黄龙。守秘对万霆兄来说,是最重要的事,仅仅是云龙门这个名称也不行,因为对方定会想,一个数万人的帮派,要守护的秘密必定非同小可。你师傅只有你一个徒弟,自然不同。”
缘空这才明白,公子突然问道“原兄,你随我们北上,是因为父亲死在汗廷的缘故?”原紫英道“不完全是,当时我已经开始怀疑铁姑娘是门中同仁。”铁翎一惊“啊,我什么时候露了破绽?”
“君山大会时,我未奉帮中相召,所以一直没见过铁姑娘的剑法,但我总觉得铁姑娘身上有些东西似曾相识。直至那日洞庭湖大战,公子大喊一声凌珠,我虽在水中,也已听到,那一刻真吓得我差点淹死,因为凌前辈跟我提过他有个女儿十分可爱,名字就叫凌珠。”
铁翎这才想起,当日自己潜行接近长青帮的主舰时,先在船底见了原紫英管慎行,见二人尚能支撑。待自己攻上主船,击退十大堂主,揭开假成旭川的面具后,再从水里捞起二人时,已见原紫英呛得不成样子,原来竟因此事。
原紫英道“之后我问了文小姐,得知铁姑娘的原名确叫凌珠,维恐重名重姓,便找借口留在金沙帮驻地,向她讨教武功。凌前辈曾零星教过我一些入门的心法,以提高我射箭的本事,两相对照之下,我便确证铁姑娘就是凌前辈的女儿。”
铁翎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相认?”“因为我见你身负上乘武功,却只字不提北上汗廷一事,想来不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很可能是门中不想你兴起复仇之念,自然不敢贸然告之,加上往事伤怀,实难开口。后来成旭川逃到大漠,铁姑娘要出关寻人,我便请缨同行。”
众人这才明白。缘空问“刘庄主你以前也不知道铁姑娘的身份?”刘天红苦笑道“我和凌海兄一南一北,他的大名我当然听过,但哪知道他的女儿叫凌珠?唉,铁姑娘参加君山之会时,我因万霆兄的旧谊,一门心思想帮管慎行获胜,着实对不起姑娘。”
铁翎奇道“门中叫我去拿百花令的,没通知你吗?”刘天红道“唉,门中防范最紧的,就是我们这帮老一辈的人!怕我们对复位还有幻想,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下令给我们。姑娘武功盖世,他们更不会让我与你接触了!再说凭姑娘的武功,要取百花令并非难事,也无需相帮。”
公子突然道“火烧洗月庄时,在庄外阻击敌人的,可是刘庄主?”刘天红笑道“公子果然心思聪敏,正是老朽。铁姑娘家变,失踪半年,出来后突然指证一切是成旭川所为,我心中乱得很,门中也终于派人来联系我,说铁姑娘是奉命去拿的百花令,绝不会为了当盟主就故意抹黑成旭川。所以,要么一切都是误会,要么就是成旭川真有问题。”
“门中知我武功低微,难以介入你们二人之争,所以只令我保护好游好问。云龙门的规矩,一向是要照顾好所有门人的遗孤,万霆兄为了大业,一生未曾娶亲,只有这么一个义侄,当年若不是看在长青帮财雄势大,游好问在那里能得到更好的照顾,本门早就领养了他。”
“铁姑娘在岳阳楼下直指成旭川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时牺牲游好问的性命,我就是再不信,也不敢怠慢,后来又听他躲进了洗月庄,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古怪?于是我就悄悄在附近的山上设了暗桩,洗月庄机关精妙,足以抵御强敌,此举只是以防万一,不料那日庄中突然起火,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