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常山地界,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就连那些垂髫小童都知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萧家二公子的面干这种揭短打脸而不怕萧无央报复的人,也唯有同为常山两大世家之一的梁家之人了,上面那位梁青月,就是当今梁家家主梁英卓的二子了。”
说着,王钟看了看楼上那名青年一眼:“说起来,这梁青月,和萧家二少也是同病相怜,其同样为萧家嫡系,同样天赋出众,上头也同样有个堪比萧家无痕的天才,不过相比于萧无央,梁青月无疑要幸运许多。”
“梁家的那位天才,三岁时便被送入真武宗习武,数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再加上真武道家宗门,讲究个清心寡欲,也不鼓励门下弟子逞勇斗狠,所以,梁家那位大公子,虽然听闻天资才情不比萧无痕差多少,但总的来说,那位没有萧无痕的光芒万丈,没有那位无痕公子的声名赫赫。远则疏,疏则不显,再加上梁青月的天资亦也不俗,毫无疑问成了梁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再者嘛……”
王钟挑挑眉,斜睨了一眼二楼那位肆意无忌的梁青月,似笑非笑道:“那位梁青月,虽非梁家家主的长子,和萧无央一样,同属老二,但那位可是有个好母亲啊!其母家为剑南武家嫡女,出身不比梁家差,甚至犹有过之,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在,梁青月虽非梁英卓的长子,但却从未有人敢将其称为二少,梁家青年一辈皆以其为首,在梁家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久而久之嘛,也就养成了梁青月嚣张跋扈、骄纵恣意的性格,在这常州城,可谓一霸,人见人怕,人见人恨,仗着有萧家撑腰,平日里惹是生非,欺男霸女,杀人放火,堪可谓是无恶不作。”
“不过,梁青月也算聪明,知道梁家虽然势大,但在这常山地界也不是一手遮天,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平日里虽然骄纵妄为,但惹的都是一些小人物,小势力,嘿,我们这些在常州地界仰着萧梁两家鼻息讨饭吃的小人物,又岂能奈何得了梁家这个庞然大物。背地里恨的咬牙切齿,见了面,还不都得躲着,避着,陪脸笑着!”
王钟苦笑一声,自嘲道:“与梁青月相比,萧无央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对付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说实话,梁青月在这常山地界,可要比萧无央招人恨呦!”
王钟声音压的很低,但那声宛若秋风一般寂寥萧瑟的无奈叹息声,清晰地响起在唐笑风三人的耳畔。
“王大哥,你方才提到的梁家那位大公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三岁就被送到真武宗去了?”
唐笑风看到略显伤感的王钟,转移话题道。
真武宗虽属道门三宗,江湖武林圣地之一,但萧家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在培养核心子弟方面,未必输于真武道宗,且世家培养继承人,往往更看重其为人处世的能力,武功天资再好,不懂人情世故、为人处世,在他们看来,也只是莽夫一个,可呈一时之勇,而难续世家百年辉煌。
所以,世家子弟,往往很少在年少的时候被送往他处习武修行,尤其是嫡系核心子弟方面。毕竟,武林宗门,重武力胜过能力,且武林宗门中天才妖孽甚多,一些在世家看来修行资质还不错的子弟,到了佛门两寺道门三宗玄门五派邪魔九道这样的大派大宗里,往往泯于众矣,未必会受到重视,受到很好的培养。
就算是要送往一些大派大宗修行,往往也是其成年懂事后的事儿,就像萧家的萧无痕一般,至少要等到其有了家族的归属感,明了事理后,才会被允许送往他处修行。
像梁家这样将当代家主的嫡长子于三岁时送往大派修行的做法,在世家中很是少见。
听到唐笑风的话,王钟嗤笑了一声:“说起这件事儿,也是江湖上的一大乐事儿。”
“无极拳梁英卓,位列江湖地榜八十三,也是一位天骄般的人物,在这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继承梁家以来,也颇有手段,远交近攻,让梁家短短几年就有超过萧家的趋势,但就是这样一个枭雄式的人物,却偏偏怕老婆。”
“怕老婆?”
余味惊呼了一声,颇为不可置信!就连唐笑风也有些难以接受,名镇天下的地榜高手,竟然像街头巷尾那些个赤脚小人物一样,门外风光门里慌,怕老婆的主儿,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唐笑风和余味都有些瞠目结舌!
江湖古今英雄事儿,不远亦不高,杯酒付之堪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