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衣服。
若论夜行,李纯钧这也算是第二次了,可是夜行时被人盯上,李纯钧这可是第一次!
夜风凉,可是西边屋顶上的那对目光更凉。
李纯钧不单心头一颤,他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幸好离那个陌生人还有一段距离,李纯钧马上压低了身子。
离得这么远,那个人也不一定看到自己。说不定他就是个走街串户的毛贼,趁着相国府内办喜事想打捞一笔横财也说不定。
李纯钧这样安慰着自己,直到缓过神来,他才慢慢探出去观察不远处的那个神秘人。
——那个人也纹丝未动。
要不是黑夜里那一袭白衣显得尤为扎眼,李纯钧恐怕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发现对方。
不过与李纯钧不同,那个白衣人好像存心让李纯钧发现一样。不但在黑夜之中穿得如此显眼,而且整个人都笔直地站在屋顶之上,并没有半点在躲得意思。
这个人……好奇怪!
气息观察了一阵之后,李纯钧彻底推翻了那个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猜想。
确切地说,那不能叫猜想,应该叫妄想。
因为当李纯钧发现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在盯着李纯钧了。
——黑夜中的白衣人,到底是敌是友?
也许是因为那一袭白衣的缘故,李纯钧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个人会不会是柳鸿逸?
也许是因为对柳鸿逸的亲切感,当李纯钧的脑海里产生这样的想法是,他感到更加踏实了。
不单单是踏实,李纯钧甚至想要靠近那个白衣人,看看到底是不是柳鸿逸。
即便如此,李纯钧还是忍住了。
这个时候,李纯钧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智地判断。如果对方不是柳鸿逸,自己贸然接近那必然是不合适的;如果对方就是柳鸿逸,那又能怎样呢?
李纯钧告诉自己,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进水不犯河水。自己和那个白衣人各有各的目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要当了谁的路才好。
主意打定,李纯钧一边观察者白衣人,一边开始往会客厅的方向移动。奇怪的是,当李纯钧开始移动的时候,那个白衣人也开始往东南方向移动!
李纯钧见状,便忙停了下来。可是等他停下来,那个白衣人也不动了。
——这个白衣人,难道一直都在跟踪自己?
一般而言,跟踪的人都生怕自己暴露,可这个白衣人倒是大方,他好像就是要让李纯钧知道自己后面有个“尾巴”。
李纯钧停下来想了想,既然这个人如此明目张胆,肯定就是想要李纯钧发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应该不会是相国府或者司空劫派过来监视自己的。既然如此,李纯钧把心一横,索性朝着那个白衣人跑去。
可奇怪的人,当李纯钧向那个白衣人接近的时候,白衣人又飞快地向后退去。
李纯钧心下起疑,不觉加快了脚步。
说来也是奇怪,李纯钧越快,那个白衣人退得也越快。
——李纯钧往别出走,他跟着李纯钧;可是等到李纯钧接近他的时候,他又开始往后退。
算来算去,这个人好像只想与李纯钧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那白衣人奇怪的举动让李纯钧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此刻,白衣人已经成为李纯钧最大的关注点。他要弄清楚这个白衣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李纯钧向着白衣人接近的时候,他突然脚步一转,开始往回撤。
身形轻盈却不够迅速。
这应该就是此时李纯钧身法的缺陷。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个白衣人又迅速地跟了上来。
就如鬼魅一样,如影随形。
白色的鬼魅。
看着紧随其后的白色鬼魅,李纯钧并没有觉得很惊讶,他甚至开始笑!
夜幕之下,相国府的屋顶上,这好像就是一场无聊的追逐。
……
跑了一会儿,李纯钧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他脸色一沉,口中轻轻地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
话音很轻,如风。
可话音还未落,李纯钧突然急停,开始向着白衣人的方向追去。
身形很快,如电!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李纯钧突然变成了离弦之箭。刚才慢悠悠的跑动只是一个勾引,因为李纯钧早已料到那个白衣人会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而现在,李纯钧已经运足了功力!
一瞬间,也就是一瞬间,李纯钧有信心在这一瞬间到达白衣人的面前。李纯钧默默地想道,等他到了那个白衣人的面前,他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比起那个人到底是谁,李纯钧更想看看那个白衣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身形越快,风越急。
李纯钧只感觉到耳边的风如打雷般“呼呼”地响。
可是……
可是他与那白衣人的距离却丝毫没有变化。
也就在李纯钧转过身来的一瞬间,那白衣人也改变了方向。而且,那白衣人的轻功还在李纯钧之上!
李纯钧现在已经没有兴趣看看白衣人的表情了,因为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神情便是刚才他想看到的。
即便如此,李纯钧还是想要追上这个神秘的白衣人。
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滋味,今晚李纯钧算是体会到了。
李纯钧是一个不服输的人,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这样!
人的意气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