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翠娘的案子,大理寺众人继续安闲度日。
张大牛没事就跟着一群灰带聚在一起吹吹牛皮,晒晒太阳。沐泽深则是看书、练字、习武。
和他们相比,慕思归就显得又累又忙。
她到底在忙什么大理寺一众人也不清楚,就知道她每天早上都像一晚上没睡似的来寺里,练功夫提不起劲,有时和人说着说着话都能睡着。
“老大,你说这小子天天晚上都干嘛去了?”瞧着又趴在书桌上睡着的慕思归,张大牛疑惑的问男人。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她面前,给她披上一件披风。
自从上次在小院子里偶遇了慕玉白后,两个男人再不敢贸贸然就跟着慕思归回家,生怕再遇到另外一位,那就更尴尬。
慕思归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从知晓。空有一颗八卦心的张大牛,可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慕思归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日落西山时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活动活动被压麻的半个身子,看着屋内。
老大安静的坐在她右手边看书,借着屋外微弱的亮光,极为投入。张大牛蹲在门口,托着一个小薄册子,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身上,给这个高壮的男人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屋内安静的出奇,只剩下纸笔碰撞发出的轻微摩擦,以及书本翻页时,细微却清脆的声响。
这一刻,慕思归记了很多年,既美好,又温馨。
“你老实交代,你晚上到底干啥去了。”张大牛最先发现慕思归醒了,他将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气势汹汹走到慕思归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张大牛已经清楚的明白这小家伙是个怎么样的人,她若是胸怀坦荡还好,一点心里有什么事情,只要吓一吓,就什么都说了。
这胆子,真配不上她那一身怪力。
“没,没什么……”慕思归目光躲闪,要想站起来,却被张大牛一只手给按回椅子里。
“没什么?没什么你心虚个什么劲?”张大牛冷冷哼着,一副吃定慕思归的模样。
沐泽深眼睛盯着书,耳朵却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他也很想知道,慕思归最近几日每晚,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我,我,我没,没心虚。”慕思归结巴的厉害,脸上也飞上两坨红霞,俨然是不打自招的模样。
“这还不叫心虚?你就差没把心虚两个字写脸上了!”张大牛加重了眼中的怒气,提高音量:“快快从实招来,别逼得你牛哥用刑!”
“好啦好啦……”委屈的往椅子里缩了缩,慕思归低着头轻声道:“阿娘嫌我没规矩,最近找了个……人,来教我京中的礼仪。”
“教你规矩干嘛?你娘要带你进宫面圣?”大高个满脸狐疑,这小子做什么事情都规规矩矩的,还用学什么规矩?
“不是……”慕思归挠挠脑袋:“过两天我要去参加灿姨,不是,是长公主府的赏梅会,我阿娘说我太没规矩,去了丢人,所以就让人来给集训一下。”
“长公主的赏梅会?那岂不是整个京城的名门闺秀都会去?”张大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暗淡下去,唉,想什么呢,他自嘲着,名门闺秀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女孩哀嚎着又趴到桌子上:“养在院子里的梅花有什么好看的大牛哥你说,我们去城外看桃林,那些野生野长的岂不是更有趣味!”
呦呵……看样子小孩这两天被训得真挺苦啊。张大牛的低落被慕思归一秒治愈,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慕思归抱怨什么事情。
“就是,那些每朵花有多少花瓣都被定死的梅花有什么好看的,野生野长的瞧着才有趣。”张大牛附和着,不过他知道自己这话里,带着些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吗?两人没想到,他们这一番对话,却让解答了一个困扰了沐泽深许久的疑惑。
为什么他会喜欢这个小东西?
因为她够漂亮?因为她够温暖?
不,因为她是在不受束缚的情况下长大的,一颦一笑都是天然去雕饰,一举一动都散发出自由的气息。
他喜欢从这味道,因为他没有,于是便像飞蛾扑火一样,本性使他追逐自由的味道。
赏梅会?沐泽深想着,似乎伯府每年都会收到请帖。回头去跟长房说一下好了,他还蛮期待一个规规矩矩的小东西,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而且……沐泽深勾勾唇,这小东西的秘密,他想知道的东西,都会在这赏梅会上,真相大白了吧。
说起教慕思归的这个教习嬷嬷,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楚星灿的规矩是由她教的,长公主府里三位郡主的规矩也都是由她教的。
从她手下走出一位又一位能代表大盛,代表皇家典范的公主。
可到了慕思归这里,这位嬷嬷也很头疼。
这小姑娘长得是很漂亮,绝对不输京中任何一位闺秀。身段也好,常年习武让她骨肉匀停,浑身都散发出健康的朝气。
可就是太不像个姑娘了。
刚见她第一面时,她还穿着男装,若不是慕玉白说破,她愣是一点没看出来这会是个丫头。
走路风风火火,走一步,别家姑娘可以迈两步!举手投足满是果决和刚毅,手脚麻利是好事,但别家姑娘做事都是柔柔慢慢的,到了她可好了,一掌下去,恨不得把桌子给戳个窟窿出来!脊背直挺也是好事,但直得像她背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