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尸体找到了!”就在两人说话的空档,其他人那里也有收获。
纵马快跑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慕思归首先瞧见的,是一张被刮花的烂脸。
朱家人显然没有替翠娘整理尸首,甚至连挖个浅坑将人埋起来都没有,只是过了个席子,就将尸体仍在了那里。
和翠娘躺在一起的,是几具死因不明的尸首,他们不知道死了多久,也不知道因何而死,只是被横七竖八的被丢在那,没人知道他们过去,也没有关心他们的死因。
张大牛曾告诉过慕思归一件没有明文规定,却又让京中百姓心照不宣的事情。
哪怕是死在破庙里,山野里,也不要死在乱葬岗。
没有衙门会去调查一具在乱葬岗中被发现的尸体,因为不知道怎么查,也什么都查不到。
“死者脸部被严重损毁,身上有明显外伤所导致的淤青,脖颈处亦有勒痕。”何仵作粗略的检查这尸体:“从血液颜色颜色及身上淤青颜色判断,这些都是死前所造成的。但脖颈上的勒痕是不是导致死者死亡的原因,就要把尸体带回大理寺进一步清理后,才能查验了。”
“好。”沐泽深点点头:“把尸体带回大理寺。”
他们后脚刚买进大理寺,张大牛前脚也跟着进来了,沐泽深让何仵作先去验尸,自己则带着其他人回了笃行院。
“事情是这样的。”回到书房,猛灌了几杯水后,张大牛开始报告这一趟的发现:“我跟着京兆尹的人去了朱府,朱家米行的老板朱富民不在,去了京郊的铺子查账,是他儿子朱有成接待的我们。朱有成说,翠娘三日前曾在他醉酒后,硬上他的床,朱有成的母亲朱夫人十分厌恶这种事情,没留情面,直接让人将翠娘给绑了丢去柴房。原本他们只是想将人送到牙婆那里打发掉,没想到翠娘竟然叫嚷着她一定能怀上朱有成的孩子,于是朱夫人就命人给她灌堕胎药。
翠娘抵死反抗,就挨了一顿毒打,但那碗药却撒了。没办法,朱夫人只得让人重新煎一碗新的,万没想到,就在煎药的空档,翠娘挣脱看守,举着自己的簪子企图对朱夫人不轨,他们将人降服了之后,又重新给关了起来,没想到等再去看她的时候,翠娘已经再柴房里上吊自尽了。
毕竟是件家丑,翠娘又干出了弑主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朱有成就让人用席子裹着翠娘的尸体,在宵禁之前拉去乱葬岗给丢了。”张大牛一口气说完事情的始末,深深吸了一口气。
慕思归极有眼力见的又给他递去一杯水,还不忘替他顺顺气,不解的问:“那他们有没有提翠娘脸被刮花的事情。”
“提了。”张大牛点点头:“一个管事跟我说,脸是翠娘自己刮花的,翠娘一边自残还一边叫嚣要顶着这张花脸出去让人看看,他们朱家是如何对待下人的。”
“郑奇知道了吗?”沐泽深开口问道。
“知道了。”张大牛点点头:“稀奇的是他听了后居然没哭,只是一个劲的跟我说,翠娘不是这样的人,翠娘一定是被朱府里的这些人害死的。”
“朱府下人呢?”沐泽深又问。
“对了,我感觉朱府里很压抑。”张大牛忽然压低声音:“这府里除了主人,所有下人走路都是低着头的,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不仅衣服统一,甚至连走路迈步子的大小,行礼时姿势,还要给我们上茶时茶杯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个朱府,倒是很有趣。”沐泽深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露出他在碰到案件时一定会露出的招牌笑容:“还有什么发现。”
“朱府的人全都一口咬定是翠娘自己上位不成上吊自尽,想要查出点什么,恐怕还要从别的地方入手。”张大牛摇了摇头,后又道:“我听说朱家在四平坊的铺子最近在招人,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
“好。”点点头,沐泽深对两人到:“我们去何仵作那边看看验尸进展如何。”
“我正要去找您。”见着沐泽深带人进来,何仵作冲他行了个礼,顺便递上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的验尸文书:“尸体已经查验的差不多了,您先看一下文书,我带您复验一遍。”
“天色不早了,直接复验吧。”
“好。”点点头,何仵作将三人引到尸体旁边。
此时尸体已经被擦拭干净,透过脸上狰狞的伤口,慕思归依稀能判断翠娘没毁容前该是有一副好相貌的。
“身体上的淤青和脸上的划痕我就不说了,全都是死前造成的,且并不致命,脖颈上的勒痕呈现十字交叉,且无其他勒痕覆盖,尸体眼睛外突,口鼻溢血,这些都是上吊自尽的特征。我用银针试过,她体内无毒,不是死于毒杀,故而基本上可以判断是上吊自尽无疑。”何仵作指着尸体,依次向沐泽深解释。
“你可曾在她的衣服上发现汤药的污渍?”
“并未,衣服上沾染了许多血迹,还有泥土灰尘但是没有要汤药的污渍。”
“那这是不是代表朱有成在说谎?”慕思归想到刚才张大牛说的事情,问道:“既然在灌她堕胎药的时候翠娘激烈的挣扎了,为什么衣服上却没有污渍?”
沐泽深没有回答她,又接着问:“那她可有行房的迹象。”
“有。”何仵作点点头:“死者下体有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和jy残留,死前确系与人发生过关系。”
“可能判断出是死者主动,还是被动?”
“从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