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道的尽头是一座石桥。
石桥很宽,很长,容得下四辆马车并行,横卧在一条大江上。
大桥也很高,高出水面许多,江水在桥下奔腾。
纵然是余生这样的高手,面对如此宽阔,汹涌的江面,心中也不由地生起一丝敬意。
大桥不是拱形桥,桥面由青条石砌成。
桥面现在被细雨打湿了,有些湿滑,但不妨碍桥上有许多妖怪来往。
在大桥对面是悬崖峭壁,只留着一个犹如天门山的大门,高高的挺立,让经过大桥的妖怪进出。
那里就是寒山城了。
寒山城坐落于岛上,岛在水中央。
上游的大江一望无际,到了小到岛这儿一分为二,一者向东,一者向西。
被水四面环绕着寒山城,此刻隐藏在烟雨中,只看得见一道青影。
而在桥的南面,恰好是个瀑布。
江水倾泻而下,在崖壁上溅射成水雾,被风一吹,迎面打在脸上,一片清凉。
瀑布甚至比桥长,落在深不见底的峡谷中,在桥下形成一片雨做的云,蔚为壮观。
“嚯”,余生望着眼前壮阔的景色,心胸也不由地开阔,豪爽起来。
“若不是带着你们几个累赘,我一定下去畅游一番。”余生贴着桥的护栏,探身向下望。
桥已经很高了,大桥南面又在瀑布上方,紧贴着深不见底的峡谷,因此显的更高。
探头出去,人仿佛在云层之上,让人害怕的犯晕。
磅礴的水落下去时响起“轰隆”的落水声,震撼着桥面,敲打着心房,让人受不了。
也只有会飞的余生敢探身出去了。
白高兴和叶子高只敢探头微看一下,立刻收了回来,富难甚至不敢靠近。
“不行,我恐高。”富难说。
“瞧你那胆小的样。”余生得意,探出大半个身子去,让水雾打在脸上。
“小心!”余生刚探出去,一把大力拉住他,把他扯回来。
余生回头一看,见一鱼头妖怪紧紧抓着他衣袖,“兄弟,别想不开呀,你上有老,下有小,你若去了,他们可怎么办呀。想想隔壁的老王,城西头的老西,你总不能让你的孩子管他们叫爹呀。”
“去去”,余生想抖落他,“你谁呀,什么老王,老西的。”
“没有老王,老西,还有别的老张,老李,总之,千万不可轻生啊兄弟。”
这鱼头妖怪指着江山,“世界这么大,你难道不想多看几眼?”
“不是,谁要轻生了。”余生莫名其妙,“哪怕洪水滔天,我也死不了。”
鱼头妖依旧不放过他,“来,跟着我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不珍惜,这样不好,不好。”
“你这一点儿也不押韵好不好。”余生说,拒绝念这么幼稚的台词。
鱼头妖不依不饶,“快跟着我念,念完以后,你会觉着神清气爽,再无轻生之念。”
看在他劝人不轻生的面子上,余生决定不揍他,但他说了许多遍只是玩儿,这鱼头妖还是坚持。
余生只能念,以让自己忍住动手的念头:“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鱼头妖有些疑惑,“这话有些不对劲儿,不过管用就行。”
“兄弟,你现在觉着怎么样?”鱼头妖问。
“很好,很不错”,余生说,“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我现在想喝鱼头汤了。”
“哈哈”,鱼头妖轻松许多,“兄弟尽说笑。”
叶子高他们这才幸灾乐祸的凑上来,“掌柜的,让你逞能,被妖误以为要自杀了吧。”
“去”,余生恨不得把几个损友揍一顿,方才尽看笑话了。
鱼头妖眼里只有跳桥的人,现在才看见富难他们几个,知道余生不是真跳桥。
“对不住,兄弟,习惯了。”鱼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习惯?”余生他们跟着鱼头向桥对面走,“你经常在桥上救人,不,救妖?”
“嗯,自这座石桥建成开始,许多妖怪都来这里轻生,石桥成了妖怪们放弃生命的圣地。”鱼头妖说。
鱼头妖每天在桥上巡视,几乎每个月都能撞见十几个想要放弃生命的妖怪。
“也有人。”鱼头妖说,“最近才多起来。”
余生知道,大悲山的奴隶生意畅销整个中荒。
来来往往的妖怪们似乎都认识鱼头妖,在错身而过或迎面走来时,都会与他打招呼。
也有不打招呼的,譬如方才跟在余生他们身后的几个妖怪。
在错身而过时,他们斜眼看鱼头妖,“哟,鱼头,又他妈的多管闲事呢?”
鱼头妖不理他们,这几个妖怪却像打了大胜仗似的,趾高气昂的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余生刚要问鱼头妖救人的起因,“嗨”,鱼头妖大喝一声,向前面跑去。
在前面,有一头胖成一圆球的妖怪贴着桥边,正艰难的抬起腿,准备翻越过去。
方才嘲讽鱼头妖的几个妖怪在旁边起哄,“蛋蛋,你他娘的快跳啊,鱼头快过来了。”
“用不用兄弟们帮你一把?”
“要跳就跳,别磨磨唧唧的,每天试一遍,你不觉着烦?”还有路过的妖怪说。
那名为蛋蛋的妖怪,一脸的悲伤,几乎是不带犹豫的翻越栏杆,奈何身子太胖,多有不便。
也幸好这样,鱼头妖及时拉住他,把他拉了回来。
“嘁”,周围妖怪大失所望,“又他娘的没跳成。”
鱼头妖不理他们,“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