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十溏关,上了官道,杨正才停下马,道:“我们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吧。”
他早就在心里认下姜杨这个姐夫了。可是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他想留点时间给姐姐。
剩下的钱也不多了,众人找了个茶摊,一人一碗凉茶,一块馒头。
“哥哥,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再见。”说到此,萍儿泪落姜杨黯然。
黄酥坐到两人旁边道:“再见也是为了再相见。我徒儿如今已经不做盗贼,今后好好找个营生,我去找你爹说媒......这事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萍儿破涕为笑:“那多谢黄叔叔了!”
黄酥摆摆手意思不必相谢,又说:“我唯恐海鲨帮再出来闹事,一会我们就要回去呆在宣城卫的县衙门,直到新官上任。你俩再呆上一会,喝完茶我们就各自动身吧。”
秋风起,秋意浓,山间枫叶色正红。
心有意,情独钟,双豪携手闯辽东。
奈何去,两相送,点点相思印心中。
莫相离,莫相忘,远隔万里情相通......
姜杨目送杨家马队上了官道缓缓离去。萍儿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不敢回头,怕哥哥会看到自己哭花的脸。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狠下心来,跟着哥哥一起去江湖漂泊,和爹爹再也不见。
杨正凑到姐姐旁边道:“阿姐,你留下来吧,我自己没事的。”
“不!”萍儿一把擦掉泪水,假装一笑道:“我们回家!”
转眼间,过了五日。黄酥师徒暂时镇守宣城卫县衙门。海鲨帮因前些日子元气大伤,才没有动静。
五天了,姜杨度日如年,如同失了魂一样。
黄酥出了趟门,回来一见姜杨的样子,放下手中物件上前照着他的后脑“啪”的一巴掌,道:“你瞧你个怂样子!有这时间不合计合计讨个什么营生?两手空空你让我将来怎么找人上杨家提亲去?”
姜杨傻笑道:“师傅教训的是。”
他知道师父是在逗他。这几天,豆腐坊他也去过了,店小二他也当过了。找了几天,也没有个像样的活计。
其实这些年姜杨没少往家里送钱,黄酥平日粗茶淡饭能花得了几个?多半都是存下来了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就讲过普通生活,其实他们不用做什么营生,单凭以前攒下来的金银,这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可姜杨想娶的可是前兵部尚书之女!自己这家境,门不当户不对,姜杨难就难在这里。
黄酥岂能不知徒儿心事?他从东顺客栈沽来一坛老酒,拎回来了一只东顺烧鸡和几个烧饼,又去县衙后厨抓来两个大碗。
“来,先填饱肚子。一会咱俩练功。‘三元神功’的第九重你若没练成,这‘幻浮身法’的第九重你也练不会的。”
有了老酒,姜杨的心情好了很多,这就陪着师傅喝了起来。
“人渣帮......”海老大默念道。
已经过了午时,下面的人打了个鸡蛋炒了盘韭菜,蒸了米饭端了上来,海老大一口未动。
海老大正在呆坐胡思乱想,只闻听大寨外面厮杀声、喊声四起,他立觉不好,赶紧提了身旁的墨铁银尖枪冲出门外。
海老大一看,顿时一惊。怎么来了二十多个军人。?!
海鲨帮广场上的大坑已经填平。站在场子上正当中的有二十名刀盾手围成一圈。圈内站着一名老者,手持宝刀英姿飒爽。圈外几十名帮众已经命丧当场。
再死下去,海鲨帮的人就绝了。海老大喝退帮众,一挺大枪上步近前,高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我是来报仇之人!”持刀老者道。
原来来者正是那前兵部尚书,“刀神”杨寓!
海老大夜闯县衙痛下杀手,杀光了杨家家丁。杨家姐弟将尸首送回杨府,杨大人震怒不已。等杨寓听说是当初那海鲨帮做的好事之后,更是气愤。他悔青了肠子,真不该放了那群贼人。事已至此,杨寓只得先通报了死者家属,装殓了众死者。
死者家属知道此事以后,好似晴天霹雳。杨寓一声令下:“有没有人跟随我去!我要荡平海鲨帮!”
登时死者的众亲属好友都站了出来。杨寓挑了精壮之人二十名,给他们装备上了精良的战衣刀盾。待逝者全都入土之后,留了自己的儿女看家。众人骑上了最快的战马,连夜火速二次去了镇江堡宣城卫,直捣海鲨帮。
刚过午时,杨家一行人这就杀进了海鲨帮的大寨,连毙数十人。海老大一看身旁,再无将才可用。那马二已经倒床不起,只得自己提枪来战。
“报什么仇?!我海鲨帮杀的人多了!你是哪个,先报个万!”门面还是要撑的,海老大一句套话说完,一颤大枪威风凛凛。
“我乃京城杨门杨寓!我带来的都是你所杀之人,家里的苦主!今天我们就是要来报家仇的!!”杨寓咬碎钢牙,一字一字狠狠说道。
“啊!”海老大心里大惊:“坏了!那‘刀神’杨寓前来寻仇了,自己这帮兄弟定不是对手!一定要想办法先哄住他。”
“且慢!请杨寓杨大人先听我一言!”海老大眼珠一转打定主意继续说话:“杀杨家的家丁并不是我所为,那是南海鬼门老人无天座下弟子哲语干的,我哪有那个雄心豹子胆,敢杀你杨家的人?”
海老大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罪孽推得干净,对方就是硬要以从犯罪名难为自己,自己也可以引他们前去那南海鬼门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