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出来逛一逛,放纵一下自己,差不多已经是安菁的习惯了,但是今天须谨慎小心加倍,毕竟是陪着老大出来改行的,而且还是第一宗营生。
这会儿,前面有人出来拦路了。
“二位姑娘既然敢在这个时辰过我们这个地方,甭问,一准儿是有来头的,就请亮个腕儿吧。”“好说,江南尤又物。”“哟,腕儿还真不小。说真的,还真没成想能是你尤老大这样的人物。怎么?又有大财主给买卖做了?那我可得恭喜你们‘江南娃娃’大发财源日进斗金。”“别客气,你们这些人是……”“也好说,看见我们都是使刀的吧,以前是跟‘八刀兄弟’混吃喝的,现在大买卖轮不上我们,只好要点儿过路钱勉强过日子。”
“是呀,还要请二位女施主多施舍一些才是呀。”一个穿扮非僧非俗的人道,手里两口短柄戒刀。
“几位是不是以为我们‘江南娃娃’的日子挺好过呀?”安菁道,“再看你们几位一个个穿绸裹锻儿满面红光的,可一点儿都不像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意思。”
“那二位姑娘就不得而知了。”这个人手里的刀别名“双手带”,刀身又窄又长,刀头犯翘,后面是木柄,“就算在家几个人穿一条裤子,出来见人总得穿身儿好的吧。”
“好啦,既然都是道上的朋友,规矩我们总得讲一些。”尤又物一看安菁。
安菁比较不情愿,掏出块大元宝扔给了当先说话的人。
那人一手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哟呵,行,到底是‘江南娃娃’,出手就是阔气,按理说我们是应该放二位过去,可在下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二位能行个方便。”
“你们还想做什么?”安菁在摸自己的那对羊角棒。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尤老大把背上的包袱打开来看看。”
“你们可别蹬鼻子上脸。”安菁已经把身后的傢伙拿在手中,可却让尤又物伸胳膊给拦住了。
接着,尤又物真的把包袱解了下来。
有的人看着她这个动作心里一荡,乱七八糟的。
尤又物把包袱皮放在地上,里面只有一本书,精装蓝硬纸书皮。
那个非僧非俗的人“嘿嘿”冷笑,“可惜不是佛经。”
“我以礼相待二位姑娘,可二位不该拿我们兄弟打哈哈。”“你还要怎样?”“好,说不通就不说了。”
说着,拿“双手带”的人一脚照地上打开的包袱踢去。
“本来姑奶奶就没想跟你这个小孙孙说什么。”尤又物一脚把那人踹开,另一脚的脚面用个巧劲,连包袱皮带书本一齐飞到了斜后方一块比较干净的石头上。
那人“噔噔噔”连退了几步,看面上的意思好像要说“刚才我大意了”,可他也没说出口,直接用双手带照着劈了过去。
尤又物都没有用双兵器,只撤出一柄蛇形剑砍了过去,“咚”,在木柄上砍出一条深口子,那可也是上好硬木的。
旁边那非僧非俗立刻援助了过来,短柄戒刀“唰唰”两斩,却被羊角棒给截住,看见棒上的螺旋形沟槽,知道挨上一定比挨上没有沟槽的疼,先躲了开去,返回来又是两戒刀,结果差点让棒上的沟槽把刀刃给别住。
其余刀手并没有围攻,给上去的两人观敌瞭阵。
使双手带的身子翻转,用全身的力道去劈去砍,可怎么也伤不着人家。
尤又物不但攻击得犀利,躲得也气人,见一双手带当头砍至,随着刀的下劈险险地把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开,刀面几乎挨着衣服劈下去的,身子软得真宛如蛇一样,弯弯扭扭的剑就似一吐一吐的信子。
蛇用信子摄敌,她用蛇形进攻。
“你应该也是个在家修行的释家弟子,我就不信,你打家劫舍佛祖会宽恕。”安菁双棒一打脖根一扫腰际。
“你知道个什么?阿堵物乃万恶之根苗,洒家劫的不是钱财,是祸根。”非僧非俗摆双刀架开羊角棒,“天下无财,也就无祸。”
“呸,万恶的根苗是作恶的人心。”安菁双棒并举照着非僧非俗的脑袋猛擂了下去,就好像要拿他的脑袋当鼓,把他敲醒。
“咄,难道让洒家去劫别人的心不成。”非僧非俗半跪,双短柄戒刀用力往上架双羊角棒。
尤又物一剑又向木柄砍去,要断了敌手仅有的一寸长一寸强的兵刃优势。她的敌手哪敢硬搪,用双手带的刀头去找蛇形剑的剑锋,想给挡回去。虽是刀刃的确挡上了剑锋,可蛇一般都是比较滑溜的,一下滑到木柄上,把木柄断了个斜茬。
使双手带的就是一惊,人家断木柄的时候好悬没捎带上自己的肋骨。
尤又物刚要再进招,忽然看见那个最先说话的人从腰里抖出一条链子扫刀打出,非是打她。
“鱼爱媛!”
她已经到了片刻,一来就立刻去看那本书,见书皮上写着“长跑心得”,笔迹是夏辽斐的。
一链子扫刀攻的就是鱼爱媛,结果让鱼骨剑一下把链子给挂住了。
那使双手带的一见尤又物扭头去瞅,遂双手攥着断木柄奔她就砍了过去。
尤又物都没用正眼看,“当”,用蛇形剑一打刀面,“嘡”,再一撞刀头,斜口断茬就点在了穴道上。
幸亏人家没用全力,要不使双手带的就得被开膛破肚,一个狼狈的姿势站在那里动不了,也没人管他。
就在鱼骨剑要绞夺下链子扫刀的时候,他总算及时给撤回来了,但后面一柄蛇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