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坏人,难道说我是坏人。”他的语气稍微硬了一点。
訾呢喃立刻不再说话,转下眼神,面上的表情微微伤苦。
这时慎缜抓住了妻子的手,抚慰地道:“别担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记得把鱼热一热,中午我回来吃。”
这个黄昏转天的早晨,宫记工匠铺的宫就正把铜打制得跟线一样细,至于那客人为什么要打铜线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意难为难为这位圣手匠人。
铜线打完了,宫工匠吃早饭,一大海碗比较浓稠的八宝粥,旁边放着一小碟偶尔调味的八宝酱菜。
吃食所用的粮食蔬菜都是坐在他对面的二弟农耪送来的,都是农耪自己种的,挑拣最新鲜的,味道自是不一般。
“大哥吃好了?”宫就点点头。
在一边新打制的铁砧子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农耪本想拿毛巾,可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上和指甲里有脏东西,遂用右手抓起了这三个人才能搬动的铁砧子,就这样把毛巾递给了大哥。
宫就没有惊奇,取过毛巾擦了擦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早晨,一个卖瓜果梨桃的小贩生意不赖,来摊子上挑果子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杆公平的杆秤纯刚的,头毫和二毫是乌金丝连着两把钢钩,秤盘用较细的钢链子连在秤杆一端,而且秤盘的前端刃快,秤砣如常,亦有细链子。
由宫就打制的纯钢杆秤俨然就是一件兵器,可现在拿在这个小贩的手中却一点都不可怕,因为此时杆秤就是杆秤,不做旁用。
就在买果子的客人间,一只小手从客人们腿与腿的缝隙中伸向了水果摊。
“你看四斤高高的,给您搁哪?”随着小贩的杆秤往下一放,那本已偷得果子的小手吃痛一松,果子掉回了摊子上。
“倒篮子里。”
小贩应声而做,收了钱,显然除了摊主没人发觉那只在实施罪恶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并没有知难而退,又“卷土重来”,再一次将小脏手伸了过来。
小贩这时正往钱箱里放钱,又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形下将一块碎银和一个果子塞到了这只小手里,然后继续招呼客人做生意。
一个小叫花子在人们刚发现他的厌恶眼神下爬着挤出了客人堆,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大口往手上的果子咬去,当果子吃得连核都不剩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块碎银,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可跑出没几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双眼变得泪汪汪的,突然转过身,冲着水果摊的方向跪倒,“咚”,“咚”,“咚”,“咚”,“咚”,“咚”,连磕响头,然后站起转身向一家菜馆走去,菜馆的伙计岂有不来哄他的道理。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小叫花子说话居然那么硬气。
“什么事?”这家菜馆的掌柜的真的出来了。
“噗嗵”,他又跪在了这掌柜的脚前,“我想学门手艺,求您收下我吧。”说着他将那块碎银双手捧着敬到掌柜的面前。
这一切都让来找小贩的工匠和农夫看在眼中。
“老三永远是一副好心肠。”宫就对农耪道。
文房四宝一般本讲究的是宣纸、湖笔、徽墨、端砚,可薛家对文房四宝的制作工艺就特异于这些。
南京写珍斋大门外,一个衣着富贵的人走了出来,后面的几个仆人大包小包拿着提着。
一个同样身份的人迎了过来,“三哥,干什么买这么多啊?”
“趁现在赶快买吧,等哪天要是让皇宫大内知道了成了专供御用,到时候想看看都难了。”
迎过来的人往三哥身后瞅了瞅,“怎么?写珍斋的镇斋之宝没买成啊?”
“可不,我让他自己开价,可他那张恶脸一嘟噜,我还能说什么,回去吧。”
南京写珍斋内堂里。
“把这些拿上。”写珍斋的掌柜薛习冲一个年纪不轻长得像个老太太的男人说到。
“这可不行。这是您的镇斋之宝啊!”
“拿着。”薛习恶脸一嘟噜,“拿着它们到了那里可以给你混个好差使,兴许还能高升一步。”
“老太太”似是无可奈何地拿过了镇斋之宝,“唉,我卫大醒是个什么命啊?早先在海天镖局做采买,写了首《贱守吟》得罪了‘剑手’暨杜待不下去了。可到了您这里又……”
“你就当可怜一下别的文人,给别的文人留口饭吃。”薛习终止了卫大醒的话,“今后什么诗词歌赋的,只要是跟字有关的就不要再碰了。有些人可以,然而你嘛……只要把这些个东西戒掉,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话不多说了,你速速离开这里吧。”
宫就、农耪、商贩、薛习兄弟四人出了弄堂口向城外走去。
慎缜则进了弄堂口向旺水船会走去,与那兄弟四人前后脚的工夫,可就是没遇上。
旺水船会还代贩本地外地的好鱼,当慎缜去到的时候,会长水健正带着会里的人往岸上抬鱼正忙。
“二哥。”“呦,老五来了。怎么样?鱼好吃吗?”“那能错的了吗?很鲜。”“那还得是弟妹的手艺啊。”“哪里,还得说是二哥挑的好鱼。”
慎缜说着,内心的情感不一般,他知道一件事情,连南京知府都没有吃过他水二哥亲手挑的鱼。
比家老店的利掌柜今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