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放心,这钱我跟先露一定能还上,只要把钱凑齐了,先露就能没事,他出来后,我两还打算承包湖塘养虾子,一年赚个上十万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您别怕我们拿了您的钱不还,我两都盘算好了,先露早都看中那个湖塘了,就现在承包湖塘的张老板,昨天我早上去找他,看到一马路的车子,都是老板排着队买他的虾子,给的全是现金,一早上就收了这么一大包钱。”青梅用手比划了一下。
“所以我跟先露绝对能给您还上钱的,只要您帮我家一把,渡过这次的难关,就算先露不当村长,以后也绝对不差。”
青梅拼命表示,自家男人以后还是会有钱的,她知道自己母亲此刻不肯借钱给自己,也是怕自己还不上,虽然心寒,可现在不是心寒的时候,是借钱并且必须借到钱的时候。
金老太看姑娘一脸着急的样子,垂下目光,看起来她是心疼姑娘心里难受,实则她是再想该怎么打发姑娘走,三万块钱又不是三百块,自家就是有也不能给她,这都是她留着以后自己养老的钱,自己要是花不完,还能留给孙子。
怎么说这钱都是自家的,怎么能给姑娘,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把钱给了女儿,王先露也不会给自己养老,女婿和儿子,能一样嘛!
想到这金老太轻咳一声,“青梅,不是妈不帮忙,是妈手头实在没钱,妈说了,跟你爸两人又不赚啥钱,吃吃喝喝全是地里的,也不花啥钱,一年到头地里剩下的那点东西,卖也就卖个两三千,这钱还不够一年开销,家里是真没钱,现在地里的水稻种下去,还没收,前期买的种子农药哪样都要钱,妈手头没钱啊。”
金老太说完这番话,给坐在一边儿的小儿子使了个眼色。
金建生是家里的老小,比青梅足足小了十六岁,算是金老太老年得子,加上长得高高大大,从小就受尽宠爱,所以打小养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他总仗着自己最小,全家都该疼他让他。
所以青梅给他钱可以,但是想让他拿钱出来,对不起,他自己都不够花,哪来的钱给别人,要不他也不会找张口找母亲要钱出去玩,他跟媳妇两人都是大手大脚之人,手头存不下钱。
“姐,我挺想帮忙的,可你知道我跟小青,我两手头没啥钱,养个孩子不容易,干啥都要花钱,我两别说存款,就钱包里的钱凑凑,都没有一千块。”金建生讪讪道,而且他说的真是实话,他真没钱。
青梅低着头,刚才跟泉水一般涌出来的眼泪,在听到母亲跟小弟这番话后,渐渐干涸,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娘家就算舍不得拿钱,好歹也会给一些,凑个一两万,剩下的她找发小和同学借一下凑凑。
可母亲和弟弟一口一个没钱,甚至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这太让人心凉了,她擦干眼泪,早已没有悲痛之情,只有一丝被家人算计,吸干榨干后的冰冷。
“妈,我以前逢年过节给您的钱呢,我虽说给的不多,也是三五百,一年也有两三千,这么多年下来,几万块总是有的,这钱呢?”
“你给的钱花了,我跟你爸这么大年纪,总有个三病两灾的,前几天你爸还把脚崴了,花了一百多块买膏药贴,这才刚好一点,你看那些钱,说多又不多,平时家里有个啥事,村里有个大情小事,不都要花钱,那点钱哪里存的下来。”
金老太丢开刚才还抓在手心里女儿的手,听到女儿声音低沉发冷,她也不高兴了,咋地,说是孝敬我的钱,现在要跟我算账。
青梅感受到母亲态度变化,咬咬牙,“妈,你真的一分钱没有吗?”
“没有。”老太太邦硬吐出两字,落地有声,干脆利落。
“建生,你也没钱吗?”
金建生为难地摊开手,“姐,我家要是有钱,我不借给你,我……我天打雷劈。”
发毒誓他也不怕,反正他没钱。
“嗤!”从青梅的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妈,说起来虽然我嫁出去,可我对咱家的贡献,比两个弟弟大,我觉得我可以说这个话。
建国娶媳妇,您说彩礼没凑够,我偷偷给了您三千块,那时候彩礼才五千,我出了一大半,除此之外,建国盖房子用的水泥沙全都是我家老王找人弄来的,您没花一分钱,这些东西算下来一万块都挡不住。
再说建生,他娶媳妇我虽然没给钱,可你们现在住的房子,用的钢筋、砖、水泥这些东西,还不是先露找人弄来的,当时大卡车往家里整整拖了两卡车的东西,砖厂出了四车砖,那些都是先露花了钱的,这些东西不是大风就能刮来的。
还有这些年我虽然嫁出去,可我总记得,咱们家条件不好,还有两个弟弟,我觉得我条件好,能多帮一些就多帮一些,很多时候我都是偷偷攒私房钱贴补家里,要不这么多年,我家也不会没存下什么钱,逢年过节,只要是我回来,就从来没有空过手,这您看得到。
这么多年下来,这些钱和东西算算,上十万都有了,现在我家出大事了,我只要借三万块,我是借,不是要,这您都不肯帮我一把?您要眼睁睁看着先露坐牢吗?看着闹闹没钱读书?看着您女儿去死吗?”
青梅凄凉地说着,失望的看着母亲和小弟,这些曾经口口声声说,娘家就是她的家,有啥事跟家里说,他们一定帮忙的家,原来全都是假的,不过就是哄着她给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