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小马庄,田凤英看前面几个年轻小伙子站在村口,赶忙上前问村里有没有叫水伢的人。
这几个年轻小伢,南市把十几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都叫小伢,他们打量着来的人,其中一个看着年纪最大的问道:“你们是谁,找哪个水伢?”
田凤英问道:“村里有几个水伢啊?”
“三个,一个已经死了,村里还有两。”
“好的,谢谢。”田凤英看出这几个小伢像混混,说话也是痞子气十足,不愿与他们多说话,打算进村再问。
“哎,等等,你问了话我也答了,你们就要给钱。”几个小伢站在路上,把进村的路堵死,不过一个两米来宽的土路,这五六个人堵着,田凤英他们就过不去,两边儿都是庄稼地,也不能踩。
田凤英不想与这些人争执,小马庄的人本来就彪悍出混混,她咬牙从口袋掏出两十块钱,递过去陪笑道:“谢谢大兄弟了,让我们过去吧,我们是走亲戚的。”
领头的男子打量着田凤英问道:“寻亲?你们找谁?你们连个名字都不知道,过来说寻亲,当我们是傻子,二十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男子一把打翻田凤英的手,两张十块钱飘飘悠悠地掉在地上。
田凤英无法,柳燕男友怒了,冲上前就要动手,被田凤英一把拉住,“柳燕,你还不快点拉着你男人。”
小马庄的人可是厉害的很,又抱团,就算能打,把这几个小伢打翻了,村里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的,这还怎么找人。
“干嘛,打架!哥几个,给我揍他。”那个领头的小伢立刻翻脸,挥着拳头就忽上来。
“大兄弟,大兄弟!”柳燕赶忙拉住这个小伢,从口袋里掏出最大的一张票子,一百块钱塞进这个小伢手里。
“大兄弟,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是外地人不懂咱这的规矩,我是前面田家村的,咱们住的也近,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别动手了,这钱兄弟们拿去吃餐饭,谢谢大家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看到一百块钱,小伢的拳头停住了,加上田凤英话说得也好听,面子也有了,悻悻地放下拳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来小马庄的规矩都不懂。”
这几个小伢就是小马庄擂肥的,也就是收过路费的,要是外面的人进村子,那都要多少给点,所以小马庄平日里没人进。
田凤英叫上田父,柳燕拖着男友几个人进了小马庄,这个村子里的人看到他们,眼睛鼓着眼神不善,看着都不好接触。
田凤英拉着一个长者,好声好气地打听,长者看着这几个人,摇着头就说不知道。
田凤英没办法,从口袋掏出十块钱,塞给老人让老人买包烟抽抽,这才问出了话,村子里两个水伢,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一个在村西边儿,一个在上坡口,老人指了两个方向后,捏着钱走了。
一行人先奔去村西头,水伢不在家,那家妇女看着这几个人,根本都不搭理,柳燕问了几次都问不出什么,看他们就跟看坏人似得,也不知道妇女丈夫去哪里了。
柳燕从来就没遇到这么怪的人,这么怪的村子,全村子的人都跟脑子有病似得,无法沟通,问什么都不说,说什么都要钱。
“大姐,您丈夫在不在家,是出去转去了,还是就不在?”田凤英没办法,还的好声好气的问。
田父站在门口,朝里面的瞄去,看到墙上用玻璃框子镶嵌,压着的各种照片,他眯着眼睛使劲往里看着,外面亮里面暗,所以看不太清,加上这种大相框,里面夹了不少照片,密密麻麻大小不一,还的好好找找看。
“走吧,不是这家。”田父看到一家四口的照片,里面的男人自己没见过。
“走?田喜财你啥意思,人都没见到,走什么走。”柳燕被这女人气得,一肚子火朝田父撒去。
“这堂屋里面挂着照片呢,我看了不是。”田父指着屋子里正对面墙上的相框。
“你们是什么人,谁然你们乱看的,跟贼似得,都是些啥b人,草……”
四个人快步走了,还剩那个妇女站在家门口,指着他们破口大骂,田凤英忍不住心想,这个小马庄的人这么彪悍,你中间人会不会就是个人贩子。
下一个水伢家在上破口,四人上去不知哪家,看到一家门口坐着几个老婆婆,在那瘪着嘴巴吃南瓜子说话,田凤英上前打听。
有个老婆婆满面皱纹,齐耳短发上面还带着一个老实软发卡,波浪纹的铁圈圈,听到问话抬起头用灰白的眼睛看了眼田凤英,给田凤英吓得差点摔地下,强忍着靠毅力让自己不要动,这个老婆婆竟然是瞎子,瞎子用凹进去灰白的眼球看人,真是和鬼片里的女鬼也差不了多少。
“你找水伢?”老婆婆的声音又轻又哑,嗓子里带着浓痰卡在嗓子口的呼噜声。
田凤英赶忙解释了一番,还把刚才去过那家说了,问老婆婆还有另外一家子人住在哪里。
“你找他们家,你们要干什么?”
老婆婆这话一问出来,旁边儿几个年纪稍微小点的婆婆,也都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这四个外面的人。
田凤英的猜测没有错,这个水伢确实和人贩子有勾结,不过他还不算真正的人贩子,他也不过是看谁家生的孩子不想要,有几年打胎需要丈夫单位开介绍信,那种未婚先孕的大姑娘的孩子,但是他也做过不干净的事,怪走过几个很远村子里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