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桥路。
朱夫人在马车里面掀开帘子,看着外面这一路并排而过的一座比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拍着身旁的朱老爷的手臂,红光满面的道:“真是没想到,朱泓竟是打算让我们住在金水桥这边的宅子,这里的宅子没有一两万银子可置办不下来。”
金水桥一带离皇宫近,这里是有名的勋贵官宦的聚居区,安邑侯府和寿山长公主府都在这个区域内。只是寿山长公主常年住在宁远侯府,长公主府倒是一直闲置着。
朱老爷也十分满意,捋着胡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也道:“妹夫家也住在这里,以后两家可以常常串门了。”
朱夫人一听到朱老爷提起姜家,脸色顿时冷了起来。
姜昆虽因皇陵坍塌之事同样被官降一级,但到底比朱家这样被削职抄家要强些。但是朱家遭难至此,朱氏这个朱家的姑奶奶除了开始时带着些许银子回过一趟娘家,后面倒是将他们这些娘家人给忘了似的。还有姜昆,从前朱家还没失势时,一口一个大舅哥大舅嫂的喊着,要多亲热有多亲热,这朱家一出事他就没影儿了。
朱夫人冷冷哼了声:“串门?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落魄的衰样,你以为还是从前你风光的时候。可别还没进姜家的门,就让人家扫地出门了。”
朱老爷顿时不高兴了,敛了脸色气鼓鼓的瞪着朱夫人道:“妹妹妹夫岂是你说的这种人。”
其实朱老爷心里清楚的很,姜家还真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朱氏毕竟是他的妹子,朱夫人讥讽她他也觉得没面子,所以才狡辩了这么一口。
朱夫人却是再次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一副不准备再与他说话的模样。
车厢里的麽麽和丫鬟听着却是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这夫妻两人消停了才没半会的功夫,现在又吵了起来。
而在前边的马车上,朱老夫人也掀开了帘子看向了外面,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放下帘子,转过头来看着朱泓,十分满意的道:“朱家还是数你最有出息。”说着又脸色敛了敛,道:“你老子和母亲两个,都是个靠不住的。”
此时再看朱溶这个她以前最宠爱的孙子却也没那么顺眼了,只觉得还是这个大孙子最靠谱,自己以前实在不该拘泥于嫡庶之别而对这个孙子弃之不顾。
朱泓却只是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而一旁的朱溶却是嫉妒得很,更是愤恨得很,此时却又不得不忍住心里的愤恨,挤出笑来对朱泓讨好的道:“没想到大哥在这里还置了有宅子,大哥真是瞒得好紧。要是早知道,我们也不用住那种破落房子了。”
这话多少还是有些挤兑朱泓私置家产和弃亲人于不顾的不孝。
朱泓听出来了,朱老夫人自然也听出来了。朱老夫人顿时对朱溶表情严肃了起来,厉声道:“溶郎,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的。我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对兄长要尊敬。你真是被你母亲给宠坏了。”
朱溶不敢再多说,脸上的憎恨憋得几乎要憋出内伤。
朱泓没有再说话,撇开脸去。
马车继续行了一小段的距离,然后便停了下来。朱泓掀开帘子去看,然后才转过头来对朱老夫人和朱溶道:“到了。”
朱泓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然后笑眯眯的仿若别有深意的转身扶了朱老夫人下来。
朱老夫人下来抬头一看,却是顿时一愣,只见那宅子的大门梁上,写了大大的“姜府”二字,而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
在他们下来之前,朱老爷和朱夫人也早已是下来了,同样看到了那“姜府”二字。朱夫人不知朱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时有些不高兴,质问道:“泓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朱泓笑着道:“母亲不用着急。”说完半扶半拖的向那宅子走近了几步,对门口的小厮道:“你们进去通报,就说朱家上门拜见。”
两个小厮左右对视了一眼,却是犹豫了起来。朱姜两家从前交情好,又是亲家,常来常往的,小厮自然是认得这是朱家人的。只是如今朱家落败了,府里的老爷明显是不想再跟朱家交往的。
朱泓见他们犹豫,又道:“你们可要想清楚,我手里扶着的可是你们老爷的岳母,你们夫人的母亲,让老夫人这么大年纪一直在门口站着,这姜家的面子可不好看。再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们老爷夫人可是要背上不孝的名声的。”
小厮脸上顿时认真起来,拱手道:“亲家老爷们请稍等,小的这就进去通报。”
而姜府里面,姜昆听到朱家一干人等在门外求见之时,脸上顿时不高兴起来,对小厮道:“拜什么见,将那一家子落魄户都给我打出去。我姜府成什么地方了,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一旁的朱氏顿时也不高兴了,恼道:“姜昆,你什么意思。外面的可是我娘和兄长,是你的岳母和大舅子,凭什么不能进来了。”朱氏哼了一声,朱氏念及骨肉之情,对朱家人却并不如姜昆这样无情。听到姜昆如此对待朱家,心里自然不爽,道:“你别忘了,你这一路能平步青云靠的都是谁?”
姜昆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能走到今天凭的是自己的能力,倒是你那好兄长,连累得我官降一级。”
是的,在姜昆心里一直认为自己官降一级是受了朱老爷的连累。
朱家虽然在姜昆出入仕途时虽然给了她许多帮助,姜昆算是靠着女人起的家,但是不表示姜昆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