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一路下了山,却没有回去沧州城内,也没有回去原来的宅子,而是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停了下来。
谷莠在庄子外面等候他们,一见到姜钰从马车上下来,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上来,抱住姜钰哭道:“姐姐,我差点以为你都回不来了,呜呜呜……”
姜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说着左右望了一下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又问道:“你没事吧?其他人呢,也都没事吧?”
谷莠抽着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回答她的话道:“我没事,就是手臂擦伤了一点。朱少爷、万公公和万中郎比较惨,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姐姐不用担心。”
姜钰听着点了点头,接着被侍卫用辇轿抬着的宇文烺已经走上了前来,谷莠屈膝对他行了行礼。
宇文烺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然后便看向姜钰道:“先进去再说吧。”然后便招了招手让姜钰一起上辇轿里来。
宇文烺脚上有伤,并不方便走路。所以姜钰依言上去,与宇文烺坐到了一排。
庄子就是普通的宅子,既不奢华也不高调,甚至在这周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有些隐蔽。
姜钰忍不住叹道:“真是搞不明白皇上,三天两头换了个住的地方,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皇上打什么坏主意。”
宇文烺却道:“不管朕打什么坏主意,也不会打在你的身上。”
姜钰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大夫早就准备了提前在庄子里候着了,宇文烺被人扶着下了辇轿,但他到底是好强,推开了来扶他的人的手,自己一瘸一拐的进了屋子。
然后下人先服侍他梳洗换衣,大夫这才上前来查看他的伤。
宇文烺的伤并不止大腿和手臂两处,其他地方也还有两处小伤口,但所幸这些伤都只是皮肉伤,既没有伤筋动骨也没有伤在要害,只是昨天在洞中时,姜钰帮他的伤口处理得实在简陋,此时伤口周围倒是黑紫了起来,有些想要发炎的节奏。
大夫帮他处理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了伤口,然后才拱着手对宁王道:“贵人,这位公子只是伤在皮肉,并没有大碍,只要仔细照料,只要一个月,伤口便能痊愈。”
姜钰听着提起的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宁王则点了点头道:“你先开方子吧,这些日子要委屈你住在这庄子上,以方便随时照顾公子的伤。”
留下大夫的目的当然不止这一个,恐怕还有是为了防止他泄露秘密。这大夫心中也清楚,这一群人行事古怪却有素,恐怕非富即贵,也并非是他这个小小大夫能够得罪得起的,于是连忙拱手道:“是。”
这一边宇文烺抬了抬腿看了看自己大腿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又看了看手臂上的伤,自己也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大碍,然后才抬起头闻声对姜钰道:“我这里没事了,你也先回自己的房间梳洗梳洗便好好休息一会吧。昨天风餐露宿了一天,你约是没有休息好。”
姜钰想着自己这个模样,的确需要梳洗,于是便对宇文烺道:“那我先回去,等晚上我再来看看你。”
宇文烺点了点头。
姜钰想了一下,走上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宇文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便转过身昂起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宇文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看着装模作样装作没事人一样但心底却在羞怯的姜钰慢慢走远。
而宇文器则转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等姜钰出了门一口,并不见宇文器跟着出来,反而是写完了方子的大夫随着她出来了,然后便看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姜钰就想,宇文烺此时让她离开恐怕不止体谅她让她回去休息这么简单,恐怕还是为了支开她有话要跟宁王说。
姜钰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不想让她听那她就不听。
下人领着她去了另外的厢房,谷莠早已经把洗澡水等准备好了,见姜钰一进来,连忙道:“姐姐,你洗个澡先吧。一天没洗澡,身上一定很不舒服。”
姜钰抬手将自己的袖子闻了闻,并没有闻出有什么异味,于是道:“还好还好!”但还是依言的去了内室,进了屏风里面,脱了衣裳踏进澡盆里准备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谷莠伺候她沐浴,帮她搓着澡,一边闲聊起昨天的事情,道:“昨天这是惊险,差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胆,连天子都敢刺杀。”
姜钰往自己的胸口上轻轻的泼水,一边道:“谁知道呢,想要天子的命的人多着呢。”说着又问:“你们昨天是怎么脱困的?”
谷莠道:“我们被打散后,没多久宁王殿下就带着人来了呀。”但她说着歪着脑袋疑惑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总觉得,昨天的刺杀好奇怪,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一样。”
姜钰道:“是不是有种这样的感觉,虽然惊险,但好像冥冥之中仍在某人的掌握之中一样,连刺客的刺杀都是某人引导之下发生的。”
谷莠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姐姐不说我还说不清楚,姐姐一说我就觉得正是这种感觉。”
姜钰“呵”了一声,有些事情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过后总有如梦初醒的感觉。
那个人心思深沉,也那样大胆,只怕连掉落悬崖都是他设计之中的,他甚至连她会凫水他们掉落下去一定不会死都算计到了。
他引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