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倒是觉得好笑,忍不住抬着眼睛揶揄的笑看着宇文烺。
宣清殿距离李婕妤的宁安宫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宣清殿又属外朝之地,李婕妤怎么会随便在这里经过,然后又这么巧在这里掉了一支簪子?
不过倒是常常有妃嫔会出入这里,或者是掉了一支簪子,或者是掉了手帕在这里,或者就是放风筝然后风筝飞这里了来捡······总之希望有一个偶然的意外,能让她们来到这里,希望遇上宇文烺。
李婕妤以前一向低调不争,在宫里就像是个无影人一样,她还以为她是明哲保身的性子,没想到也会使用这老套的手段邀宠。
大约是这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有另一面,张扬跋扈的或许是真的张扬跋扈,但低调不争的却未必就真的低调不争。
宇文烺自然也不相信李婕妤掉簪子的话,皱着眉看着李婕妤,脸上不悦的训斥:“后宫妃嫔不好好在这里的宫里呆着,到处乱走成何体统。”
李婕妤脸上惊慌,连忙道:“是,臣妾这就告退。”
说着对宇文烺和姜钰屈了屈膝,接着又微微抬头看了朱泓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然后弯着腰退下了几步才和宫人一起转身快步走了。
等走了几步之后,李婕妤才悄悄握了握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满手的都是冷汗,只觉得刚才那一幕真是令她心惊肉跳。
她的宫女红锦忍不住问她道:“婕妤,您是特意来偶遇皇上的,怎么见了皇上又不上前去,说两句好听的话也成啊,反倒是什么话都没说上就走了。”
李婕妤有些敷衍她的道:“你懂什么,没看到贵妃娘娘也在吗?”
红锦道:“贵妃娘娘在又何如,大家都是后宫妃嫔,各凭本事获宠。要是能让皇上看上,贵妃娘娘又能说什么。”说着叹了一口气,又一副恨其不争的道:“娘娘,您就是胆子太小,所以才会连宫里的奴才都敢欺负。”
李婕妤皱着眉道:“好了,你要是嫌本宫没用,以后就不要跟着本宫了,本宫将你送到别的宫里去伺候。”
红锦连忙道:“别呀,娘娘自在王府时候就是奴婢跟着的,奴婢不跟着您还能跟着谁,奴婢以后不说了就是。”
李婕妤没有再说话,只是脸上郁郁的沉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边,宇文烺让万得意送了朱泓出宫,自己则携着姜钰上了龙辇。
龙辇在前面走,姜钰坐在上面转头促狭的看着宇文烺道:“皇上干嘛对李婕妤这么严厉,说来李婕妤也只是想见一见皇上。”
宇文烺脸上面无表情,声音有些微冷的道:“那你是希望朕对李婕妤如何?要不今晚朕就去宠幸她?”
姜钰不说话了,将头重新转回来,装作去欣赏两边的花草。
顿了一会,宇文烺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稍显严厉,往回找补柔和了声音又问:“你怎么不问问朕准备将姜太妃迁葬到哪里去?”
姜钰将手放在了膝盖上,两个食指勾在了一起,默了一会,才问道:“那皇上打算将姜太妃的棺柩移出皇陵之后,准备葬到哪里去?”
宇文烺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会是个好地方,一个姜太妃会喜欢的地方。”
姜钰撇了撇嘴,他怎么知道她会喜欢什么地方。
然后她也不说话了,一直到回到紫宸宫,两人也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另外一边,朱泓回到自己在城西的宅子里之后,进到内院换过衣裳刚出来,一个常伴他的叫连青的小厮就过来跟他道:“公子,朱家的人今日来了,说公子既然回了京城不回家里不合适,来请公子回府。”
朱泓问道:“朱家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回京畿之后并没有回过朱家,也没有告诉过朱家的人他的住址。
连青摇了摇头,道:“小的不清楚,小的也没告诉过人公子住在这里。”又道:“小的今日告诉他们,说公子有事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但小的看那些来接公子的人的模样,好像公子一日不回朱家,他们就天天来。”
朱泓沉了沉眼,他住的地方并不算隐蔽,朱家的人若是有心要找他,却也未必不是找不到。
朱泓道:“知道了。”但却并不说什么时候要回朱家的话。
朱泓坐在桌子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茶倒满了之后,茶杯却只是握在手里并不喝,而是眼神幽幽的在出神。
如今他手里握着大批的产业,遍布大周的如意坊、江南陶庄的船坊,以及西北张掖的马场,这几处都是在这六七年内出现并迅速扩大并声名鹊起的产业。
如意坊明面上经营妓馆、茶肆、酒楼和瘦马的生意,但暗地里却是为皇上探听情报的机构——男人消遣不过就是这几个地方,官员也一样,在妓馆酒楼里搂着美人的时候,是最容易将知道的秘密说出来的时候。瘦马调教好了送进官员家里为妾,便又是一个探子。
而西北张掖的两个马场则养着十几万匹从西域引进来的良驹战马,这是防着以后崔家或齐王万一谋反用的——一直以来大周战马的养殖都掌握在崔家手里,万一起战事对皇上十分不利,所以皇帝需要这样一个马场以备不时之需。
江南陶庄的船坊则就纯粹是赚钱的生意了,将大周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通过海船运到扶桑、暹罗、吕宋等国进行贩卖,再将这些国家的香料、珠宝、象牙等运回大周进行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