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拳头,南安王道:“你就这么自信一定能赢?”
萧煜微微一笑摇头,“当然不自信,我皇祖母就在皇叔手上,我怎么敢自信,只是皇叔你好像太不自信了。”
略略一叹,萧煜道:“也是,数万精兵被我击溃,皇上心里这创伤,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自卑些,也是正常。”
南安王只觉气血攻心。
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原皇后所住的寝宫。
原本是宫里最为繁华富丽之地,因着皇后出事,皇上一直令人将大门紧锁却又并不派人打扫,此处实在显得颇为荒凉落寞。
冬日的烈阳下,朱漆大门上,铮亮的铜钉让人瞧着有些发寒。
南安王神思微动,伸手推门。
随着“咯吱”一声沉重的门响,大门被展开一瞬,里面荒败之像便跃入眼底。
自从皇后出事,这还是萧煜第一次来这地方,放眼扫过,不由啧啧,“皇叔还真是会寻地方,谁能想到会是这里呢!”
南安王无心和萧煜打趣。
已经失败了这么多场,他败不起了,再败,便是要赔上身家性命。
一脚踏进门槛,当即击掌三声。
随即,便有隐藏在一侧假山处的暗卫冒头出来,一身黑色紧身衣,抱拳而立,“王爷!”
看到自己的人,南安王心头仿若磐石落地,大松一口气,这才惊觉,春寒料峭间,他后背竟是被汗水浸湿一片。
“可曾有人来过?”
那暗卫摇头,“并无!”
南安王彻底放心,回头朝萧煜阴晦一笑,率先提脚朝寝殿方向而去。
推门而入,萧煜一眼就看到,一身素装的太后,正端坐于座,面色微白,凝着手中绘有飞蝶扑花的精美画扇,怔怔出神。
那画扇,好似某一年太后生辰,顾玉青送上的贺礼。
扇骨乃冷暖奇玉,冬暖夏凉,握在手里,时分舒适。
她身侧不远处,一共八个南安王手下,面目狰狞,立在当地。
听到推门声,大家纷纷转头朝大门方向看来。
南安王的手下齐齐抱拳唤出“王爷”的同时,萧煜急急上前,朝太后过去,“皇祖母。”
太后微微一笑,“来了。”
声音听不出是惊慌还是如何,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不及萧煜行到太后身侧,南安王再次扬手击掌,“把人带上来,让四殿下一家子好团聚团聚。”
说话间,一个死士从偏殿出来,手里一把利刃直逼着被他推搡在前的顾玉青。
顾玉青面无异色,甚至眼底带着几许从容,径直走到大殿。
南安王得意的笑,随即啧啧一叹,“原本还想让你死前见见你母妃,不成想,慧贵妃倒是个动作快的,竟然连你这儿子也不要了,自己偷摸藏了起来。”
说着话,目光在顾玉青和太后面上打过一个转,“没有慧贵妃,有她们二人,足矣!你要是不想她们二人横尸在你面前,就给皇叔乖乖写出一个禅让的圣旨来。”
萧煜挑眉,正欲反唇相讥,就听到太后一声轻叹,抬头直直看着南安王,“枉费本宫当年一念之仁,留你一命!”
南安王放声大笑,却是笑得咬牙切齿,双目含火,“一念之仁?太后也配说这个仁字?太后若是仁慈,我母妃又何至于落得个那个下场!”
提及他母妃,南安王情绪激动,难以自制,“太后若是仁慈,这满宫的皇子,何至于活下的,只有那么几个!”
太后却是情绪不动,只叹气,“当年你母妃一死,是她自愿!”
南安王嗤的一笑,“自愿?人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太后死到临头,居然还要说出这种瞒天过海之话!”
太后不理会南安王,知道:“我与你母妃,的确是水火不容,斗了一辈子!她给我儿下毒,妄图夺了我儿的太子之位,我当然容不下她,可我再怎么容不下她,若无先帝点头,也断然不会在宫中行那样酷烈之刑罚。”
“当年你外祖一家拥兵甚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以你的性命作威胁,要你母妃毒杀先帝,若是他们毒杀先帝是要让你登基,你母妃一定眼皮不眨的应了。”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却是欲要让自己的孩子登基,彻底让这天下改朝换姓!他们的孩子登基了,哪里还会有你的活路。”
“为了保住你一条命,你母妃与先皇谈下条件,要先皇保你一世无恙,而作为回报,她设计将你外祖和几个舅舅引入宫中,让皇上瓮中捉鳖!”
提及陈年往事,太后的眼底,始终带着一层飘渺不定的忽闪。
南安王心头惊涛骇浪,太后的话,他却是字字听了进去……当年外祖一家突然被阖府抄斩,他还只当是受母妃连累。
这么些年来,百思不得其解!
宫中被仗杀的妃嫔不在少数,却甚少有因为一人之死就将母家连累到这般。
却不成想,居然是这个原因!
“你母亲牺牲自己,保下你一条命,先皇怕你心中积怨太深,才将你派往辽北,辽北虽然地处偏寒,可广袤无垠,令人心胸开阔。却不成想,辽北那样开阔的视野,也没有打开你狭隘的心,你硬生生在仇恨里过了大半辈子!”
南安王一怔,耳边响起当年封王赴藩时,父皇的谆谆教导,父皇说的最多的,貌似就是要他踏踏实实做他自己,莫要对不起他母妃对他一番苦心,等他赴藩满十年,便接他回京。
之后,父皇不是没有派使臣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