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祖宅之前,也就是说,这些人此时正潜伏在祖宅周围,密切的监视着她?
不然他们怎么知道,她何时离开呢!
既然是想要杀她,当时为何不亲眼看着她死了再离开,反倒是丢了车厢拍了马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却又监视在这祖宅四周,伺机而动。
对方谋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既是在暗处监视,想必也知道她从马车车厢顺利逃出,并且相安无事的一路来到祖宅。
这一路,如意都把马夫当犯人一样押着,他们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她已经瞧出端倪,心有怀疑。
可为何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二次动手呢?反倒是让她顺利的来了祖宅。
难道他们就如此自信,马夫会一口咬定绝不改口,而她也会蠢笨到上当的地步?
顾玉青心下摇头,绝非如此,不动手一定是他们又有别的什么计划吧。
到底是什么计划……脑中浮光掠影,顾玉青忽的想到了祖宅密室里的一批黄金!
顿时,之前所有种种都顺利的联系在一起。
原来如此!
眼底波光浮动,羽睫轻颤,嘴边漾上一抹冷笑,真真是端的好计划,她只当人家一举两得,谋了她与萧煜,却不成想,人家要谋的更大,而她不过是个引路石头,萧煜不过是个背黑锅的。
计划是好,只看你有没有本事拿走了!
眼见顾玉青蹙眉深思,马夫战战兢兢求道:“大小姐,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奴才贪生怕死才会骗了大小姐,眼下奴才把什么都告诉大小姐了,不求大小姐饶了奴才,只求大小姐放了她们娘仨。”
挺大一个汉子,说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糊了一脸,哭的颤颤巍巍。
顾玉青细眉微动,凝着马夫,却也只是目光恰好落在那个方向,思绪早已纷飞,竭力盘算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自己话音落下,却不见顾玉青接话,马夫越发心头发虚,胆战心惊看着顾玉青的脸色,央求道:“大小姐要奴才做什么都可以,奴才纵是胆小懦弱,可一定不会退缩,只求大小姐放过她们娘仨吧,她们都是无辜的,她们什么也不知道!”
长似蝶翼的羽睫略动,顾玉青敛了心思,问道:“你这毒药,是何时服下的?”
听得顾玉青终于开口,马夫忙说道:“就是在方才树林里。”
方才树林……
顾玉青顿时疑惑,行如此大事,马夫可谓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若他这个环节出了一丁点差错,都有满盘皆输的风险,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在行动时产生误伤,直接将马夫杀了?
或者马夫忠贞,宁愿一死也不屈从。
如此,岂不是白白计划一场。
若是按照寻常思维,这毒药,最晚也该在今日一早她出府之前就给马夫灌下吧,如此才能确保里应外合万无一失!
毕竟马夫是个大活人,什么变数都有可能。
“今日就是你当值?”心思微动,顾玉青问道。
马夫立刻摇头,“今日是奴才哥哥当值,只是他一早肚子疼,才让奴才替了他。”虽不解大小姐为何问起这个,依旧恭敬答道。
随着马夫的解释,顾玉青心头恍然,难怪!这样就说的通了。
原本被他们买通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人。
眼底疑云散去,顾玉青摆手说道:“你且下去吧,若是有人私下与你接触,你且沉住气,只当我是上了你的当,看那人欲要如何,转头你再来告诉我,若是无人寻你,你且安心歇着,至于你体内的毒,他给了你解药最好,纵是没有,等回了府里,我给你寻解药。”
马夫闻言,死气沉沉的眼底浮上亮光,连连叩头答谢,可却是始终不肯起身离开。
吉祥如意心知顾玉青有事要吩咐,便催促道:“大小姐都与你说清楚了,怎么还不走,你还让不让大小姐歇着了。”
马夫身子一颤,嘴唇微翕,苍白着脸看向顾玉青,喃喃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腿上却是像是挂了千斤顶,慢吞吞有气无力起身,一双手绞着衣襟绕成麻花,紧咬着发干的嘴唇,目光黏在顾玉青身上,明明心事重重有事相求,却是又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只急的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嘴唇一排牙印,一步一步朝外挪出去。
就在马夫蜗牛般挪至门口的时候,一直沉默冷眼看着他的顾玉青忽的在其背后不高不低冷声说道:“你若做的好,你的妻儿自然无事。”
忽闻此言,马夫抬起的脚顿时一滞,愣怔片刻,一颗心仿佛起死回生,欣喜若狂转身,“扑通”一下跪下,砰砰砰给顾玉青磕了三个响头,“谢大小姐!奴才一定做好!一定做好!”高兴地仿似得了座金山。
眼中泪花晶莹,红着眼边起身离开。
待将房门合上,顾玉青起身坐直,纵是她这里千头万绪,可心头依旧牵挂萧煜,害怕他被流言所伤,忙一番细语仔细吩咐如意:“……到了四皇子府邸,你且按着我说的一一告诉他就是。”
如意得令,面上焦灼,眼底担忧,“小姐,仅您和吉祥在这里,奴婢不放心,大小姐不如略坐歇息,折返回京,至于那十八学士,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让人搬上马车。”
吉祥跟着附和,“是啊小姐,一盆十八学士而已,带回府上一样看,左就每年中秋节,府上都要摆了的,何况此时并非十八学士开的最好的时候。”
顾玉青摇头,既然有人想要将她瓮中捉鳖,她何不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