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烬嘴角露出阴毒一笑,挑衅的目光,赤赤看向萧煜,眉角抬起,眼底面上,是浓浓的嘲讽,嘴角微翕,萧煜顿时心头大惊。
糟糕,墨烬不止要踢香炉,他要说话!
懊悔如潮,将萧煜裹紧,刚刚怎么就忽略了他这个qín_shòu!这一瞬,紧张害怕逼得萧煜冷汗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脊背游蹿,愤怒如他,小腿却是不由自己的剧烈颤抖,酸软无力。
他从未体会过,原来人在惶恐到了极限,竟是如此……
眼睁睁瞧着墨烬就要得逞,可萧恪……
就在墨烬脚尖用力,嘴巴轻启一瞬间,忽见两道夺目的银光,从萧恪手中飞离,破空划过一道弧线,直朝墨烬射去。
一个封喉,一个射足,不偏不倚,直中目标。
刚刚还在得意的墨烬,登时眼睛睁得狰狞,带着不甘的匪夷所思和对倏忽而至的死亡的惊惧,可嘴角,偏偏还挂着那抹来不及变化的诡谲阴笑,脑袋一偏,耷拉在肩头,微微下垂。
削铁如泥的匕首正中喉咙中央,登时有热血喷涌而出,汩汩直流。
踢向香炉的脚尖,被那飞射而过的匕首,削掉!登时,被截断的脚,鲜血淋漓,流淌一地。
电光火时间,萧恪无声落地。
与此同时,帷幔中,顾玉青发出撕心裂肺一声呼叫,紧接着,卢俊义的声音传出,“快,含参片,止血!”
殿内之人,在极度的惊恐紧张过后,顿时松下一口气,人人抹额擦汗。
天!吓都吓死了!
若是九殿下稍稍慢了一瞬,或者这飞出去的飞刀偏了位置……后果不堪设想啊!
还好,还好上天保佑!
众人长松一口气,萧恪则是面无表情的俯身,从墨烬喉咙和足上,将匕首拔出,小心翼翼面色虔诚,在墨烬衣衫上,将血迹擦拭干净,妥帖收起。
直立起身,不再多看墨烬一眼。
等他起身,顾玉青床榻前的帷幔已经撤去,太后,慧贵妃,萧煜他们,一众人层层围上。
萧恪正欲抬脚过去,无意识瞥过皇上,与皇上阴鸷的眸光,相撞。
登时心头一凛。
他方才的双刀飞射,传承于顾臻。
凭着皇上和顾臻的交情和熟识程度,自然知道,这是顾臻的家穿本事……
方才情急,根本由不得他多想犹豫。
可此时……联系今日种种,他到底要如何解释……不说保下自己一命,总不能连累赤南侯府……
一个瞬间,原本因为顾玉青那里成功被拔出匕首而心头欢愉的萧恪,登时心头犹如被压了千斤顶,压得他喘不上气。
脑中盘旋出顾臻常说的一句话:如果你心虚又不知如何应对时,那就佯做理直气壮问心无愧好了!
深提一口气,吁的吐出,萧恪目光淡定从皇上眼角划过,抬脚一身凛然从容,走向顾玉青。
只是,手心究竟出了多少汗,唯有他自己知道。
萧恪走过去的时候,卢俊义已经给顾玉青包扎好,转头对御医道:“接下来的调养,便是你们擅长的。这伤势纵然凶险,可刀一拔出,就无什么大碍了,各位放心。”
随着卢俊义语落,空气里,登时有松气之声密密匝匝落出。
御医点头,“辛苦陆大人专门跑这一遭了。”
卢俊义摆手,“不辛苦,只是一点,她这伤势,没有一个月的功夫,不可下床更不可挪动,这一点,想必各位清楚。”
御医频频点头,“都知道。”
说罢,纷纷转头朝皇上看去,满目赫赫:不可下床不许挪动。
皇上正心头因着萧恪方才的动作而惊疑骤起,全然没有注意到御医和卢俊义的对话,忽然惊觉数道目光嗖嗖落向他,登时心头一凛,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看他,可还是抬手一摆,“准,都准!”
这个时候,他们看他,无非是征询什么,只要准就行了。
他若敢说一个不字,和他拼命的,可不止他的亲儿子,还有亲母亲!
惹不起!
得了皇上的话,卢俊义行礼告辞,太后满目感激,“今日,多亏你,哀家答应的重赏,现在就兑现。”
听到卢俊义说,顾玉青只需静养就可,激动之下,太后热烈盈眶,声音比方才,竟还要哽咽几分。
卢俊义救顾玉青,本就是真心,根本不图什么恩赏,更何况,他本人对这种因为救人而换来的赏赐,让医者仁心四个字被铜臭玷污,又是格外厌恶,当即就拒绝。
太后却是一口阻下他的拒绝,“哀家的赏赐,你还是先听一听再说,你若真心不要,哀家收回就是。”
尊贵如太后,说出这样的话,卢俊义只得躬身不语。
“你们随军大夫,一向不看重金银赏赐,哀家就将镇宁侯府在京郊的那片封地,赏给你们西山大营的军医,归你所管,其中所得收益,你悉数用来扩充整改提高军医装备,如何?”
且不说卢俊义什么反应,周围那些御医却是一个个变了脸色。
太后的这个赏赐,可比什么金银细软贵重千万倍。
金银细软,不过是个死物,而封地却是不同,这是祖孙万代的收益……
太后如此厚赏……大家再看顾玉青,眼底神色,又多了几分尊敬。
而此刻的皇上,却是被太后的狮子大开口惊得一怔,镇宁候府一夜之间倾倒不复存在,他家的家产,他早就有所安排,此时太后竟然因为卢俊义救了顾玉青,就给他这样厚重的封赏……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