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丽妃娘娘一口咬定,这东西就是威远侯夫人送的,眼下威远侯夫人又一口否定这东西她从未见过,啧啧,都不知道该信哪一句了!”萧煜凉悠悠说道。
丽妃柳眉一挑,“四殿下什么意思!”
萧煜耸耸肩,“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丽妃顿时咬牙,转眸去看皇上,满目委屈,“陛下,臣妾当真是被人陷害,陷害之人打着威远侯府的旗号,只怕端着的计谋,却是要将臣妾和威远侯府一起扳倒!臣妾好歹是陛下钦封的妃位,可四殿下如此态度,分明就是对臣妾不恭!”
不恭……
的确不恭,可他连朕的御书房都敢大脚一踹直接开门……
直接忽略丽妃对萧煜的控诉,皇上阴着脸道:“去把丽妃跟前那个叫墨荷的宫女叫来!”
墨荷,丽妃跟前的一等宫女,她的心腹之人。
小內侍得令,当即出去传话,萧煜一脸有恃无恐,挑挑眉看向丽妃,十足的纨绔。
墨荷本就是陪着丽妃一同前往御书房,得到传话,不过眨眼功夫,提脚进来。
行至较丽妃略略靠后的位置,跪地磕头。
“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指了内侍手中托盘里的东西,皇上厉声问道。
君威之怒,摄人心魄。
墨荷当即浑身一个激灵,道:“这是威远侯夫人派人送给丽妃娘娘的,却不是经奴婢之手带进来的。”
墨荷语落,甘氏登时大急,转头对向墨荷,就道:“你胡说,我何时让给丽妃娘娘送过这样的饰!你被谁买通,要这样陷害娘娘!”
被甘氏大骂,墨荷肩头一缩,脸色不由愈的白,再开口说话,声音也不似方才一样流畅。
“这……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不是奴婢接手递进来的。”
不是她接手,她自然就不知道,究竟是谁送来的,之所以说是威远侯夫人送来的,不过是因为那真正带进来的人如是说罢了。
更何况,威远侯夫人一贯喜欢给丽妃送些饰进来,私下贴补她,她们早就习惯了。
“既不是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带进来的?”萧煜嘴角勾着一抹笑,目光瞥过丽妃,道。
满目表情赫赫写着: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丽妃气的直咬牙,却无法,只得对墨荷道:“你莫要慌乱,究竟如何,照实了说就是!”
丽妃端的气稳,墨荷也跟着放松了些许,深吸一口气,道:“是小竹。”
“小竹?”皇上脑中想起一张模糊的脸,“你宫里那个负责打门帘的宫女?”
丽妃也是一愣。
威远侯夫人送东西给她,一贯都是通过墨荷的手,就算墨荷不在,也是碧荷接受,最不济,还有翠荷,怎么会让小竹送……
威远侯夫人可是与小竹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共进宫不过尔尔几次的威远侯夫人,只怕连小竹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让她送东西!
丽妃脑中风暴一样,思绪卷过,皇上已经开口,“把小竹带来!”
内侍得令,又一次拔脚出去。
小竹乃丽妃宫中一个三等宫婢,素日的差事就是为进进出出的贵人打门帘,这样的宫女,自然不会跟着丽妃在宫中四下走动,从丽妃寝宫到御书房,直直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小竹才瑟瑟缩缩赶到。
提脚迈过御书房的高门槛,目光飞快的在萧煜面上一扫而过,转瞬低头垂眸,一路小碎步行至墨荷身侧,跟着跪地。
御书房何等重地,她一个三等宫婢,素日连丽妃的寝宫大门都甚少出去,更不要说在御书房里直面天颜,吓得一张小脸青,从跪下就颤抖不止。
皇上瞥了她一眼,给内侍总管示意。
内侍总管端了托盘到小竹面前,“这东西,你可见过?”
小竹战战兢兢挪目朝托盘看过去,“见过,是威远侯夫人送给娘娘的饰。”
她此言一出,甘氏登时双眼冒火直直朝她看过去,“你瞧仔细了,我何时让你送过这样的东西给娘娘!”
小竹被她吓得身子一抖,“就是那日您让人给丽妃娘娘传话,说不能按着娘娘吩咐,送映秀小姐进宫选秀……”
她话未说完,丽妃当即眼皮一跳,阻断了她的话,“本宫何时有过这样的吩咐!”
甘氏是让人传了这样的话不假,可小竹一个打门帘的宫婢,如何得知!
皇上却是因着小竹话里的内容与前几日秀册上莫名出现的映秀的名字有关,再加这几日内侍总管调查,也说映秀进宫一事,极有可能是丽妃自己安排,此刻听了小竹的话,心神一凛,“让她说下去!”
先是被甘氏一吓,又被丽妃呵斥,此刻又闻皇上大怒之言,小竹吓得实在不轻,膝头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内侍总管立在她的身侧,低垂的目光轻飘飘从丽妃身上划过,对小竹道:“你说威远侯夫人给丽妃娘娘递了这样的话,你又不在近身伺候,你如何得知?”
小竹大口喘气,“是丽妃娘娘怒,在屋里大骂说威远侯偏心映秀小姐什么的,声音大,奴婢又是立在门前,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到了。”
“你既是丽妃的宫婢,你可知道,你说的话会对丽妃造成何等结果,在陛下未问之时,你就自己直接将这话抛出……”内侍总管意味深长,瞥过丽妃一眼,将丽妃心头想要问的,替她问出。
只可惜,同样的话,从丽妃口中说出,和从内侍总管口中说出,岂能一样!
小竹闻言,吓得浑身筛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