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闻言,便浅浅地叹了口气神容有些疲色。
“祖母这也是老毛病了,只是这次来的突然,所以才将你折腾来了。”
“祖母这说的哪里话?”安笙说着,双眼微微张大,秀美的小脸上一派急于表白之色,“祖母的身子可是大事,哪有什么折腾不折腾的,能给祖母瞧病,是安笙的福气啊,只不过,若是可以的话,安笙还是想,这样的福气,不要也罢,只愿祖母能彻底摆脱这缠人的病痛。”
说罢,安笙还微微叹了口气,配合她的表情,将懂事的晚辈担忧长辈的模样,演绎得入木三分。
演着演着,安笙便觉得,自己都快要当真了,何况徐氏?
思及此,她不由觉得有些讽刺。
至亲之间,竟也要靠演戏来相处,难道不可笑吗?
可她能怎么办呢?
不演的话,她又要吃前世那样的亏。
那么大的亏,她吃一次就已经铭记终身了,可不敢再吃了呀。
“你孝顺,祖母都知道。”徐氏听了安笙的话,不由一脸安慰。
“孝顺祖母,不是应该的么。”安笙理所当然地道。
徐氏闻言,便笑了,点头的时候一脸欣慰。
安笙见徐氏说话间,面上还是疲惫,便道:“祖母且闭上双眼,歇一歇,孙女会在这人看着的,等扎完了针,祖母喝了药,再叫盼夏姐姐跟徐嬷嬷帮着按摩一下,肯定会好多了的。”
徐氏这症状来的太急,安笙也不敢说,一定能针到病除,所以并不敢将话说的太满。
再说徐氏一向厌恶小辈自得意满,所以安笙在她面前,向来是不说满话的。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而给自己留有余地。
徐氏听了安笙的话,果真比较满意,含笑点点头,应了安笙之言。
安笙跟徐氏正说着话,也没注意旁边,倒是徐嬷嬷,在安笙那话说完之后,留意看了盼夏一眼。
这一眼,正见到盼夏的嘴角微微下压了一下,似有不悦。
联系方才发觉的那些情况,徐嬷嬷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此时情形不对,因而,她什么也没说。
青葙也一直留意着周围呢,盼夏那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见到盼夏异于平常的动作,青葙不由地更加留意她。
这一留意,还真就发现了点儿不对。
但是青葙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更加留心观察盼夏,打算待会儿回去再跟安笙细说。
徐氏的病症,来的急,但是却不见得多重,只是比较折腾人。
安笙一套针扎下去,不过多久,便见了效。
待到行针的时间彻底到了之后,徐氏已经好了大半。
头不那么疼了,徐氏心情也好了许多。
听说安笙还没用晚膳,立即叫盼夏去安排,要留安笙在松鹤堂用晚膳。
安笙却没应。
“祖母赐饭,本不该推辞,但是,今儿情况特殊,孙女就只能斗胆回绝了,这一来,祖母还未彻底好,孙女在这儿用膳,必要打扰您休息,这二来,玉笙居那边已经做好晚膳了,即便是这会儿饭菜凉了些,那也回去热热就好,祖母秉承皇后娘娘谏议,克行勤俭持家,孙女真心叹服,又怎敢坏了规矩?因而,还请祖母允许孙女回玉笙居用膳吧。”
这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至情至性,徐氏又怎能不依?
不仅依了,还依得分外高兴。
“好好好,难为你这孩子这般懂事,那祖母就不强留你了,盼夏,快替我好好送送二小姐。”
“是,老夫人。”盼夏福身应下,然后转身面向安笙,请安笙先行。
安笙跟徐氏福身行礼之后,便跟盼夏一起出了徐氏的房间。
到了廊下,安笙便将盼夏拦住了,“祖母离不开盼夏姐姐,安笙知道,就请盼夏姐姐留步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听了这样的话,盼夏欣然顺势应下,也就结了。
谁知,盼夏今儿偏就没应。
不仅没应,还不软不硬地拿话怼了安笙一句。
只见盼夏微微福身,道:“二小姐可别叫奴婢为难了,老夫人命奴婢好生送您出去,若奴婢不听,就这么回去了,老夫人必要生气的。”
这话说的。
有点儿意思......
安笙眼角微微眯了一下,定睛看了盼夏一眼,随即道:“既如此,那就劳烦盼夏姐姐了。”
“二小姐客气了。”盼夏淡淡地回道。
安笙见此,也不再多说,带着青葙便下了台阶。
盼夏跟在一旁,不远不近,一言不发。
规矩倒是规矩,不过就是跟平常,有些不大一样。
直将安笙主仆送到了松鹤堂门口,盼夏才福身回去。
安笙带着青葙,慢悠悠地回玉笙居去。
路上的时候,主仆俩并没有说话。
就算着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
府里人多嘴杂,在外头,能少说话,还是好说话为妙。
隔墙有耳,说不得你说的哪句话,就被有心人给听了去了。
回到玉笙居以后,郑妈妈等正候在院门口。
见安笙回来了,众人忙行礼问安。
安笙摆了摆手,面色似有些疲惫。
郑妈妈见状,忙迎上去,扶住了安笙另一边,然后关切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可好了?”
“好多了,总算不那么难受了。”安笙说话的声音有些低。
看上去,既像是累得慌,又像是担心徐氏这个长辈的身子,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