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笙倒不是真的对于陆铮动作迅速多么惊讶,只是当时突然听青葙提起此事,下意识地惊讶了一瞬而已。
陆铮的能力,她还是知道的,如果说,要陆铮想办法将大皇子的仇人偷运出城去,可能还有些困难,但是王妈妈和顾林,其实还不至于。
只要方氏和顾新海他们没有察觉到她已经找到王妈妈和顾林了,这京里哪还有什么人真的注意这两个人。
说白了,王妈妈和顾林不过是顾家当年的家仆罢了,如今永宁侯府里知道这两个人都不多了,何况外面呢。
很快,便入了夜,今夜是袭香给方氏停药的最后一日,过了今日,等药效散的差不多了,方氏也就能在“灵符”的帮助下,恢复正常了。
等方氏恢复了正常,也马上就要过年了,好好的一个年节上露脸出风头的机会,被两个妯娌抢了,方氏会不会生气?
安笙赌方氏肯定会生气。
方氏那个人啊,她真的还算挺了解的,将这戏东西看得太重,重要失去一点儿,都浑身的不自在。
更别说宋氏原本就跟她有仇,又借着整治年事的机会,收拾了不少她的人,这口气,方氏要是能咽下去就怪了。
咽不下去,那句得闹。
安笙有预感,今年永宁侯府这个年啊,肯定过的极为“热闹”。
次日一早,袭香听方氏的安排,将安神香撤了下去,换上了清心凝神的梨花白。
要说这香料原还是安笙特地给徐氏调配的呢,就为了徐氏那“脆弱”的神经,能睡个整觉,方氏因为睡不好的缘故,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是方妈妈提醒她,安笙曾给徐氏调配过一种熏香,对身体十分好,既能凝神静心,又能安神,方氏这才叫方妈妈替她去求徐氏,让徐氏将香料方子给她。
徐氏倒也“大方”,见方妈妈求的心诚,又是为了方氏来的,便叫盼夏将方子给方妈妈抄了一份。
方氏平日最看不上安笙,恨不得将安笙踩到泥里去,没想到到头来,用安笙做出来的东西,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觉得膈应了。
安笙听说这个事之后,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表示,再去徐氏那里请安,照样谨仁恭孝,没有表露出半点儿的不快,好似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事一样。
徐氏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其实还是有几分满意的。
虽说她很多时候都觉得安笙性子太软,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但是吧,很多时候又会觉得,这样也好,这样更好拿捏,不爱生事,倒替她省去了诸多麻烦。
安笙怎么会不知道徐氏心里怎么想的,但她仍然什么都没说。
现在啊,不是她说的时候,等她想说的那一日,任是徐氏如何跌破眼睛,恼怒羞愤,她也不会闭嘴的,现在,不过是因为她不想说罢了。
方氏倒也胆大,竟然敢用她给的东西,难道就不怕她在那方子上动什么手脚,再要了她的命!
不过,方氏应该也想过这些,可是,太有恃无恐了,觉得安笙被徐氏压得死死的,断不敢生出谋害徐氏的心来,她的方子是从徐氏那里要的,又不是安笙那里得来的,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徐氏能肯用这香,能饶了安笙那个死丫头?!
不得不说,方氏分析的还是挺有道理的,这梨花白的方子确实没什么问题,也确实是静心凝神的好东西。
可是,在能静心凝神的东西,难道,就真能完全去除心魔吗?
方氏不过是睡了三日的好觉,自以为重金请来的符咒起了效果,才会又精神了,当她知道符咒失效了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说真的,安笙还真觉得,自己挺期待那一天的!
转眼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七,年关更是近了,永宁侯府愈加忙碌起来。
其实不光永宁侯府忙,这关节上,哪家哪户都忙,忙着迎接新的一年到来,忙着走年礼,请客回礼等等诸事。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出了件事。
腊月二十七一早,安笙省过徐氏后,便回了自己的小院,天气日益转寒,她是越来越不爱出门,正好府里也没什么人找她,她也乐得清静,大部分时候就自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可今日,她这小院,突然之间,呼拉拉地来了一群人。
沈氏和宋氏当头,带着五六个婆子和十几个丫鬟,乌泱泱的一群人,一下子都挤进了安笙的小院,瞬间将她那个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几乎就要转不开身。
安笙一听说这么个阵仗,顿时吓了一跳,忙亲自将沈氏和宋氏这两位婶母迎进屋里,又亲自奉茶,一脸的“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的惊慌样子。
她这反应,其实倒也算合乎这个年龄该有的反应。
沈氏和宋氏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目光,然后,由沈氏这个二婶母挑头说道:“安笙啊,二婶母这么叫你一声,是真拿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的,所以,若是二婶母待会儿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你可别生二婶母的气呀。”
沈氏向来是这样,遇事并不爱拔尖,说话先留三分,省得过后再没办法收场。
其实,这个家里要论圆滑,沈氏若认第二,还真没人敢认第一,方氏和宋氏都是要尖儿的性子,遇到事情都不肯吃亏,但这世上,哪那么多的吃亏占便宜?
难道吃亏就一定是吃亏,占便宜就一定是占便宜了吗?
恐怕未必吧。
沈氏其实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说话做事之前,先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