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离去后,慈明殿也来了人,不久,陆镇元便暂且撇下了政务朝着慈明殿去。
殿内,陆老夫人,如今该称之为昭仁太后,此时,正焚香净手,提袖煮茶。
陆镇元上前,恭敬地行礼,“母后!”
“你来了,”太后略微抬眼,“坐吧!”
“是……”
一时间,两人皆未再出声,直到茶水散发出清香,被推到面前。
“新朝复起,怕是公务堆积如山吧?辛苦你了。”
“既然继承了您的位置,这些就都是应该的。”
太后点点头。
“今儿个请你过来,是有些事儿需得同你商量。”
“母后请说!”
“大兴有国君,也不能少了国后,我知你心思不在此,可若是不立后怎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
陆镇元避无可避,只得头疼道:“又是哪个给母后您说了?”
有能力避过他的,恐怕也就那几个人了。
这些日子他不止收到过一本关于婚事的奏章,着实烦人。
太后没有否认,意味深长,“苏家昨儿个呈了帖子。”
“苏家?”陆镇元怔愣。
“不错,”她说着,招了招手,让人将一副画像呈上,“这是苏家一位旁支嫡女,你瞧瞧。”
陆镇元狐疑地接了过来,展开一看。
砰——
“这、这是……”
几上的茶碗被广袖带倒,呼啦地洒了一地的茶水。
陆镇元颤着指尖,抚上画像上女子的面容,顾不得失礼,喃喃道:“是芸儿……”
太后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了一抹微光。
“此女双十年华,与故去的苏氏的确有七八分的相似……可惜的是身子骨不大好,常年卧病在床。”
陆镇元闻言,冷静下来,重新恢复了方才那个稳重的模样,只是还是有些恍惚。
“这,太像了,竟然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是啊,这么像,你就不觉得奇怪?”
“嗯?”陆镇元沉思了会儿,道:“母后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古怪?”
“无论是有是无,都不得不防。”
“儿子明白了。”
太后放下心来,“虽说朝政繁忙,可有些事的确得先提上议程,立后之事这几日就给个交代吧,我会从中协助一二。不过,有一点你得有个准备。”
陆镇元闻言,放下手中的画像,“母后请说!”
“皇后不能出自苏家,”老夫人眯了眯眸子,“苏家现今如日中天,朝堂上只怕也唯苏文楚马首是瞻,不过,他自个儿倒也明白,是以才将这画像送到我这儿来。”
太后看着陆镇元说道:“你明白其意否?”
陆镇元挑眉,笑了笑,“这个大舅子倒是聪明的很。”
“取舍之间,很显然,他选择了苒珺。”太后道:“比起再送一位到后宫之中,苒珺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是苏家女,到了后宫也总会有异心的一天。”
可陆苒珺就不同了,她是已故苏氏与现今皇帝陆镇元的嫡长女,那是有资格成为女君的人。
只要苏文楚一心辅佐,不难保他苏家长兴不衰。
这是极为聪明的选择,也是极为正确的做法。
陆镇元对此并无异议,毕竟,这个位置,他自己也属意陆苒珺。
“立后的事就请母后您多多费心了,至于苏家……”
他看了眼画像,道:“就再另择一位才人吧!”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皇后人选我已经有数了,其他的,我会按照各大家族来甄选,现在安抚好他们才是主要的。”
“是……”
这一件事商谈过后,太后又道:“不知皇帝是如何看待裴家的?听说平远侯今日进宫了,作为前朝太子的表亲裴家,身为皇帝,可不能心软。”
陆镇元心中叹息,就知道这一趟是避不开此事了。
他斟酌道:“裴瑾琰那小子若是就这么杀了,着实有些可惜,留着他用处更大些。儿子打算将他遣出京都,让其归乡,如此,也避免了裴家在朝中影响他人,也给那些人一个安心。”
虽说本朝是推翻了前朝大周,但是许多官员还是沿用着前朝的,暂且未动。
不是说有多信任他们,只是这个时候不适当去动罢了,以免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
倘若这个时候动了裴家,那也会教人以为,他开始要对那些前朝旧臣下手了。
对现在的大兴来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裴家到底与前朝牵扯太多,不除去,难以心安。”太后皱着眉头道。
“母后,”陆镇元微微欠身,“裴家如今无意于朝堂,即使是我欲将苒苒许配于他,他也并未心动。”
“你是说,他拒婚了?”
“呃……是……”
“哼,简直放肆,”太后怒道:“就算他裴家是我大兴的旧臣,也不能如此无礼。”
陆镇元微微汗颜,顾不得解释,径自道:“是以,将裴家遣出京都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既能让苒苒断了念头,也能稳定人心,巩固朝纲,可谓一举多得。”
太后睨了他一眼,倒是未再反对。
“我知晓你的心思,恐怕,这也是苒珺的心思吧!”
“母后英明!”
“我可以不再追究裴家,不过前朝贤王世子,你准备如何处置?”
“裴瑾琰不是萧氏,再加上他也是我大兴的旧臣,我可以放过他。但是萧氏,必须死,大兴绝不允许留下一个萧氏贼子。”
陆镇元深知这件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