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on_r">回到了乾清宫的元邑,气恼难消。
高太后实在是欺人太甚,他发了狠,一屋子的瓶瓶罐罐摔了大半。
李良在旁边儿看着,也不敢开口劝,只是忙吩咐底下的太监们退出去,只留下他一个,在殿内陪着。
元邑发泄了一通,觉得胸口憋着的那团火略消下去些,才罢了手,冷着脸去看李良:“寿康宫抱病的这几日,有什么动静吗?”
李良摇一摇头:“寿康宫的规矩大,奴才们一向嘴最严,外头洒扫的那些,寻常见不着太后的面儿,要打听消息,指望不上他们。奴才派了人盯着寿康宫,这两日,春喜她们几个,外出走动都很少。不过……”
原本元邑有些泄气。
他好像什么都争不过高太后。
乾清宫一定有高太后的眼线,可他一时拿不住,他每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高太后都知道。
可是他呢?想知道寿康宫的动作,竟这样难。
然而李良话锋微一转,却又给他带来了希望。
元邑高高的挑眉,急忙问他:“不过什么?”
李良似乎为难了一阵子,最后才横下心来,抿唇顿了下声,才回话道:“昨儿个后半天,您从庆妃娘娘那里回来没多久,寿康宫的莺歌,悄悄地来找过李桂。”
“李桂?”元邑高挑的眉,立时就拧了一把,“你徒弟?”
李良心里咯噔一声,点点头:“就是他。”
莺歌在寿康宫里,算不上最得脸的,她甚至连侍寝的份儿都够不上。
可就因为这样,她的目标才不算大。
她为什么来找李桂?
李桂是乾清宫的二总管,再加上,他是李良的徒弟,外头的奴才们,自然又要高看他一眼。
难道,藏在他身边的那个高太后的眼线,竟是李桂不成?
想到这里,元邑便黑了脸:“他既是你徒弟,你从前是怎么带的他,又是怎么教的他?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举荐上来的。”
这事儿,可大可,李良吓得生出一头的冷汗来,他几乎能感觉得到,内衫后背浸了一层汗水,三月末的天尚不至于炎热,然而此时,他的衣物却已紧贴着后背了。
他不能确定莺歌来找李桂是干什么的,他也只是旁敲侧击的敲打了李桂两句,没敢直接问出来,怕一时真的有什么,他一问,再打草惊蛇。
可李桂要真的是……那人是他推举的,又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在万岁的眼里,又会如何想他?
李良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跪了下去:“是奴才大意了,总以为他是奴才手把手教出来的,是这乾清宫最懂规矩的一个,从前没有去留意他……”
“行了。”元邑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的话,“你这两日仍旧盯着他,若是再跟寿康宫的宫女儿私相授受,就立马拿了他来见我。”
“主子……”李良略抬了抬头,慢吞吞的顿着声,支支吾吾的,“要真是他,拿了他,不是惊动寿康宫吗?”
元邑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想要再忍下去的。
他还要忍耐多久?高太后还要跋扈多久?
若是连他身边服侍的人,都成了高太后的眼线,这宫里,可还有一处清净之所?
慈宁宫,延禧宫。
元邑眼神一闪,兀自愣了下,而后一抬腿,拿脚尖儿轻踢了李良一回。
李良生受了,却并不觉得痛:“主子?”
“跟我去慈宁宫给老祖宗请安。”
李良却啊的一声,并未曾起身来:“才刚送来的折子,您不……”
“太后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他冷呵一声,“去了慈宁宫,回来再看。李桂那里,你仍旧要盯着。”
他绝不是个荒诞的皇帝,也不可能会疏忽政务。
可是他能够想见,送上来的那些折子,定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又或是外阜请安的。
高太后对朝政把的那样严苛,会轻易叫他理事吗?
只怕高太后巴不得他荒废朝政,最好是那些折子,他连看都不要去看。
元邑迈开步子,径直的往外走。
李良见劝了他也不听,撇撇嘴,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忙跟了上去。
二人前后脚的出殿时,元邑眼儿一斜,瞧见了候在殿门口的李桂。
他深看了李桂两眼,却又一言不发的从他身旁步了过去。
李桂没察觉,只是见他下踏朵,才凑到李良身边儿去,嬉皮笑脸的问:“主子刚才发了好大脾气,这会儿是没事了吗?”
李良素日里对这个徒弟厚待,拿他当儿子看。
太监没根,也留不下子嗣来,这么多年,他没认一个干儿子,跟前也只有李桂这一个徒弟。
李桂有眼色会来事儿,磕头认师父的那天,就央求着,跟了他的姓。
于是他把徒弟当儿子养,悉心的教导,不遗余力的抬举,以至于今日,李桂能的年纪坐上乾清宫二总管的这把交椅。
但眼下,想想他和莺歌的私下会面,想想主子在殿内那看似不经意的责问……
李良一颗心彻底冷了下来:“教了你这么多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全忘了?我看你是近来得意越发忘了行,去,回你自个儿屋里面壁思过,等我服侍了主子回来,再来问你话。”
李桂明显愣住:“师父……”
李良一扬手:“凭你问的这句话,就是把你赶出乾清宫都是轻的,还不安生闭嘴。”
元邑似乎知道李良的心思,下了踏朵,就停住了脚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