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睡饱了午觉,厨娘已经做好了茶点。
五彩米糕,红枣酥,草莓山药泥,苹果脆片,还有一碗炖得正好的燕窝粥。
当然了,唐元贞点名让厨娘做的煮鹅蛋也没有落下。
“阿娘,这鹅蛋也太腥了,我不想吃。”
自从过了六个月,唐元贞就每天都让唐宓吃一个鹅蛋。
话说再好的东西也搁不住每天吃啊,更何况,这白水煮鹅蛋,真心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腥也要吃。猫儿,你就权当吃药了。”
唐元贞亲手给女儿剥蛋壳,好声好气的哄着。
吃鹅蛋好啊,去胎毒哩。
唐元贞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信偏方的人,直到唐宓怀孕,她才知道,她不是不信,而是没被逼到那个份儿上。
人在绝望中,偏方什么的,就是那水中的浮木,就算不一定能救命,溺水之人也不敢轻易放过。
现在,为了唐宓和她腹中的孩子,慢说是鹅蛋了,就是再稀奇、难得的食材,她都要给弄来。
唐宓闭着眼睛,将比她掌心小不了多少的鹅蛋塞进嘴里。
几口把鹅蛋吞下,唐宓赶忙端起水果干泡得茶,大口大口的喝着。
“太子谋逆?还残害手足?”
刚吃完鹅蛋,还不等唐宓喘口气,就听到这么一个火爆的消息。
“萧贵妃说二皇子之事,是太子指使的?”
唐宓有些不敢置信,太子是个聪明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因为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利益。
阿玄点点头,“萧贵妃高举圣人的圣旨,控诉太子谋逆,姜鹤年和平康郡王附逆,还要求顾相公按照圣人的意思,问罪姜皇后。”
“顾相答应了?”唐元贞也蹙起了眉头。
“顾相说太子不在,无法与二皇子对质,所以残害手足一说,并无法落实。”
阿玄恭敬的回道,“至于谋逆,平康和姜鹤年已然伏法,且还是被太子亲自查实的,若硬说此事与太子有关,还需拿出更为确凿的证据。”
“也就是说,顾相根本不信萧贵妃所言!”唐宓听到这里,略略放了心。
只是,她放心太早了。
就听阿玄说道,“萧贵妃命人带了平宜进宫,平宜当场指证:太子与平康勾结,太子此去辽东,并不是侍疾,而是伺机弑君。”
“平宜县君?她、她怎么会在萧贵妃手里?”
唐宓一惊,李寿收拾平宜和李立德的事,她都清楚。
平宜应该被圣人关在了死牢啊,那个地方,没有圣人的命令、亦或是议事堂的公文,根本无法轻易出入。
就更不用说把囚犯带出来了。
莫非、萧贵妃和二皇子已经控制了死牢?
唐宓和唐元贞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娘子,事情正如您猜测的那般,萧贵妃不但控制了死牢,还渗透了千牛卫和虎贲。”
阿玄点头,告诉唐宓一个更加不好的消息。
“什么?连虎贲都、都被他们拉拢了去?”
不能怪唐宓大惊小怪,实在是虎贲是圣人最心腹的亲卫,当年李寿就曾经在虎贲任过职。
现在虎贲大将军和将军、备身等,都是李寿的同僚或是属下。
就连唐宓,也跟这些人认识。
一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居然转投二皇子,踏上了谋逆的不归路,唐宓就忍不住难过。
“没错,现任虎贲右将军杜允囚禁了大将军郑炎,控制了整个虎贲。杜允是二皇子妃”
唐宓打断他的话,喃喃道,“我知道,杜允是二皇子妃的亲舅舅,但平日里看着他们舅甥并不算多亲近,没想到竟是障眼法。”
“宫里呢?”
唐元贞握紧拳头,自家猫儿跟二皇子一系可是有仇的啊。如果真让他们得了势,那猫儿
阿玄道:“属下等拼死才探得消息,就在半个时辰前,宫门紧闭,朱雀大街上满都是千牛卫和虎贲,议事堂的几位相公也都被‘留’在了宫里!”
唐元贞用力闭了闭眼睛,果然,事情还是向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二皇子这是要趁着圣人和太子都不在而起兵谋逆啊。
他想借自己被追杀的事,给太子扣上一个“谋逆、残害手足”的帽子,顺势将东宫和姜家的势力清扫一空。
而圣人那边身染时疫,一个弄不好,极有可能就会死在辽东。
二皇子只需在太子去辽东的路上做点儿安排,让太子来个“畏罪潜逃却不幸意外”,他就能直接登上那张龙椅了。
既然二皇子连千牛卫和虎贲都能渗透,想必派一些杀手过去根本不是难事。
或许,就在此时,太子已经遇到截杀了呢。
“长公主呢?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长公主有何应对?”
唐宓忽的想起自己的婆母,急声问道。
阿玄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就在上午,河阳传来消息,说是抢劫军粮、截杀二皇子的悍匪找到了,议事堂决议出兵清剿。因为牵扯到大批粮草,平阳长公主便主动要求自己带兵过去。”
阿玄满脸无奈,这会儿,平阳长公主早就到了河阳,也就是那批悍匪的贼窝。
“好一个调虎离山!”
唐宓冷冷一笑,心底却有些不安。
萧贵妃母子可比当年的齐王等聪明多了,瞧这计策,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将平阳调离京城,他们趁机控制皇宫、继而整个京城。
紧接着,应该就是大清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