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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之后,傅勇等人就住进了新宅。乐文。不过他们怎么也不肯住厢房,傅勇和魏五挤在门房的小炕上,高黑他们就在盖成粮仓的倒座房里打地铺。
等颜傅一家人到新宅的时候,傅勇等人也起来练操了。
齐家的荒地成了傅勇等人的临时校场,临进门之前,赵老爹打了个顿儿,转身指着荒地和旧院儿之间的垄沟对颜傅道:“等收了麦子,咱爷俩再把粪池子扩一扩,多点肥,开荒也能省下几个(钱)。”
赵老爹说的那条沟是每年雨季被溪水冲出来的水沟,就在原来旧宅子的旁边,建新宅的时候颜傅把下水道的出口安在了那里,上头盖了板子和蒲草,形成了天然的化粪池。
“成。爹,咱啥时候开始收麦子?”
从坡地上望过去,青源村凸陷在一片青黄色的麦浪之中,前几日颜傅不在家,赵老爹领着兆筱钰和孩子们下地、选种子、磨镰刀,夏收之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明儿吧,”赵老爹抬头看天,这次雨季只持续了十二天,他怕过几天会有雷暴。“我昨下晌去看了,还插不进脚。”
“爹,咱家今年的收成咋样?”赵家堡比青源村靠南且地势低,赵家的地少,赵茂和几个玩得好的发小几天前就把麦子收完了。
“还中吧。”
翁婿两个站在门口聊起了地里的事儿,刘氏在后院一连几道的催:“老头子,吃饭了,阿福!小将军他们练完了么?”
小将军说的是傅勇,不单刘氏这么叫他,青源村的村民都这么喊。
“来了~!”
今天的早饭是炸酱面,意喻福气长长久久。
以前刘氏不会做炸酱面,这种吃法还是兆筱钰教她的。别说,刘氏的大酱还是晒得不错,有咸香味儿的干酱,甜味的面酱和辣豆酱,切成小丁的里脊肉混着甜面酱一炒,浇在热腾腾的面条上,再撒上咸香椿和黄瓜丝,别提多美味了。
高黑一连干了三碗,魏五看不下去了,好心“提醒”他道:“黑,别吃了,小心中午吃不下饭。看见没,鸡、鸭、鱼、肉,杏花蜜!”
高黑摸了摸肚皮,停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猴子(魏五)你又诓我!今儿咱们兄弟要帮忙,吃饭都是下晌的事儿了!”
魏五贼兮兮的笑他愣,傅勇瞪了他二人一眼,“还不快过来搬桌子,一会上(来)人了!”
临时厨房设在了西偏院,这个时节的蔬菜正是最好的时候,井台子旁边摆了十几个篮子,兆筱钰正在把洗干净的蔬菜往筲箕里装。
“嫂子,”木头探出大半个脑袋,“何婶子他们来了。”
兆筱钰起身就往前头去,正好迎上刚进门的何婶子一家。
“恭喜恭喜!”
“小玉大喜啊~!”
“谢谢婶子。走,先进屋坐会儿。”
何婶子忙摆手,挽着袖子道:“不地了,你娘呢?我找她干活去。”说完就叫着两个媳妇去了后院。
何满贪婪的打量着屋子院子,兆筱钰跟他打招呼都没听见,等进了主屋,他更是拿不下眼来。
“气派。”何满摸着椅子扶手谄媚道:“嫂子,这是金丝楠的吧?”
“噗~”兆筱钰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岔了气儿。“大兄弟你真能逗,我们家哪买的得起金丝楠啊?”她用指节敲了敲茶几,“没上色,就烫了一层蜡。”所以看起来像金黄色,但实际上只比木头的原色稍微深一点儿。
何满嘿嘿一笑,也不觉尴尬,这让兆筱钰觉得他刚才那话是故意的。
客厅里摆着八张椅子一张方桌和四张茶几,都是清一水的铁木,正对门槛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季亮的真迹),两边贴着大红色的喜联。
画底下摆着方桌,一边一把椅子,椅子后面立着两个两米高的大花瓶,这是李潜派人送来的贺礼。
何满踱到左边,掀开门帘子往里探,“嫂子,这是你和阿福哥睡的屋?”
睁眼说瞎话!
你家卧室没床没炕,只摆着一个圆桌和一圈凳子?
兆筱钰大大方方的挑开帘子,“餐厅,吃饭的地儿。”
何满夸张的竖起大拇指,“讲究!”
他挤进餐厅摸着溜光水滑的桌面,一脸稀罕,“听说大户人家都这么摆!”
兆筱钰敷衍的笑笑,何满也不客气,不等兆筱钰出声阻拦,他一个箭步顺着圆桌就摸进了东屋。
“哟!这是嫂子的屋儿吧?”何瞒东摸西摸,从橱柜到炕桌,连新铺的被褥都没放过。
“不是,”兆筱钰暗恼他没家教,不经主人同意就乱翻别人家的东西。“我爹我娘爱睡东屋。”
“哟~”何满浮夸的张大眼,一屁股坐在新铺的床单上。“婶子真好福气!听嫂子的意思,叔和婶子要在咱们这儿常住呗?”
这问题就是个坑。
如果兆筱钰回答是,不用半天的功夫,村里就会传出她不管婆婆,只帮衬娘家;如果她回答不是,那帮闲来无事的村民又要嚼舌根,说娘家帮了她这么多,结果新房一盖好就把后娘亲爹撵走了。
其实兆筱钰心里明白,何满的心思代表了青源村大部分人对他们家的态度,一夜暴富,还跟当兵的搭上关系,家里来了几十个兵,也不知道是来干啥的。
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旁敲侧击的问过兆筱钰,甚至连几个孩子都没放过,别看现在大家表面上对他们热络,实际上背地后里还不知怎么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