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隽娘”,梵鹊眼中透着几丝同情与怜悯,话锋却是一转,“不过韩荣倒是十分喜爱隽娘的,他有意将隽娘纳入自己府上为妾,只是惧于家中内室的淫威,不敢明目张胆。可他私下里为隽娘却是一掷千金,几乎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去捧隽娘的场。现在魏恩霆来了华州,此人也是个好色之徒,这些年他在东都借着为黄振赫充实后宫为名,给自己府上搜罗了不少美丽佳人,如果能让他见到隽娘,以他的脾性,定会想方设法将隽娘收入府中。南齐的那些将领向来没把韩荣放在眼里,韩荣也是饱受冷落,如果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夺了去,那他要是还能坐得住,可真算不上一个男人了。”
楚云风听得津津入味,这可真是上天相助啊。只是他听完梵鹊的讲述也深为同情隽娘的遭遇,魏恩霆这人奸诈无比,且生性残暴,要是隽娘因此事有个好歹那可就让自己无颜立于天地了,很是担心的说道:“这道美人计虽好,只恐会连累到隽娘。”
“公子勿虑”,梵鹊轻轻抖动了下眼皮,解释道:“隽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公子能助她报得了大仇反倒是成全了隽娘。隽娘数月前写信给菡幽姐姐,说自己身负血海深仇而不得门路,苟活于世、孤苦伶仃,终日彷徨,意欲进宫刺杀黄振赫那奸人,念及与菡幽姐姐姐妹情深,此行无论成败都是凶险万分、绝无生还的可能,希望临行前可以见上姐姐一面,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此事事关重大,梵鹊还未曾与任何人说起,我知公子行事向来缜密,所以想着先与公子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楚云风紧蹙眉头,思量着缓缓接连点头,“隽娘却是扭转当前形势的一大转机,只是需要利用得当,单凭隽娘让韩荣与魏恩霆反目绝无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担心把隽娘搭进去又成不了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梵鹊为公子与将军拟了一道连环计”,梵鹊笑意盈盈的凝望着楚云风,“先把隽娘送给魏恩霆,令韩荣对其产生恨意,接着我们可以安排人假装信使,传达各路藩镇起兵的消息,虚张声势,并把消息传到韩荣的耳朵里,让他下定决心早日投降朝廷。”
楚云风频频点头,“嗯,既是连环计,到此应该还未止吧,待魏恩霆攻城之时,这第一仗我们必须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重挫敌军锐气,也能让韩荣对朝廷坚定信心。”
“呵呵,公子与小女确是想到一处去了”,梵鹊眼中尽是钦羡的目光,“只是这道连环计,第三道计谋甚为关键,以同州城现有的兵力,要打一个大胜仗着实艰难,还得靠公子和朱将军好好谋划了。”
楚云风自是清楚这一仗的意义所在,不仅关系到韩荣能不能早日投归,也关系到各路藩镇迅速出兵的决心。本来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与魏恩霆的这一战来加速韩荣下定投降的决心,现在有了隽娘,里外相应,那就足以促成此事了,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暖暖说道:“放心吧,梵鹊姑娘,南齐敌军虽多,同州城下也定能让他捡不着便宜。”
“好,既然如此,梵鹊这就收拾收拾前去春怡楼见隽娘”,梵鹊见他胸有成足的气势,心中更无半点疑虑。
楚云风舞了舞手中折扇,定定说道:“在下吩咐白离,带几位梵云阁的高手亲自护送姑娘前去,保护姑娘与隽娘的周全,决计不让二位姑娘有危险。”
“多谢公子美意。”
......
梵鹊简单收拾一番,也未同朱誉晟作别,只是让楚云风向其作解释,自己领着白离及梵云阁的几位高手乔装打扮,悄悄的当日就进了华州城。
隽娘果是个美艳的女子,梵鹊到来时,她正在房中抚琴暗自神伤。听说有故人来访,欣喜异常,赶忙将梵鹊、白离引入内庭相见。
“梵鹊见过姐姐”,梵鹊一边向隽娘行礼,那双眼睛却也一边忍不住落在隽娘的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毕竟像这种不加雕琢就能身姿如画的美人,谁人见了都得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几眼。
隽娘立即搀扶住梵鹊,带着几分笑意,柔柔道:“妹妹见外了,快快请坐”,说话间目光又转向梵鹊身后的白离。
梵鹊赶紧介绍道:“哦,姐姐,这是梵云阁的白离信使,奉楚盟主之命前来保护姐姐。”
隽娘常居东都与华州,对于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并未曾听说过梵云阁的八大信使,可对江南楚云风的名号却是早有耳闻。吴越一战,楚云风率领吴越盟众豪杰北击董文范、南指福州,收复吴越大片失地,令敌军胆寒,更是名震天下。且菡菡宫主在信中对隽娘也说过楚云风不日会到达同州,能够助她复仇,劝其不要有轻生的念头。她满含敬意的凝视着白离,恭声说道:“白信使请坐,劳楚公子和大家费心了。”
白离也是极为恭敬的回道:“隽娘客气了。”
梵鹊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隽娘,说道:“这是菡幽姐姐给你的信。”
隽娘接过信件看了一遍,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立即吩咐侍奉的女婢道:“红儿,你立马去韩大人府上,见到韩大人只说是我今日身体有恙,不便相见,待身子好些了再请大人来相见。”
她实则是要与梵鹊在屋中商议如何引来魏恩霆。
恰巧后日将是端午佳节,这端午节各地习俗虽不一样,可历来隆重。梵鹊心生一计,对隽娘柔声说道:“这后日便是端午佳节,姐姐可与这里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