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鹊潜心跪拜,对九仙宫各宫主作揖道:“这些年多谢各位姐姐的照顾,梵鹊就此别过。”
菡幽宫主弯下腰去,将梵鹊搀扶着,轻声言道:“快起来吧,都是自家姐妹,无需这么客气。”
众宫主齐声道:“梵鹊妹妹多保重。”
梵鹊凝视着这群羞花闭月般的姐姐们,心中暖暖的一阵骚动。
菡幽宫主将众人送至九仙宫宫外,在大家即将转身之时,她忽然唤道:“楚公子。”,声音娓娓动听,犹如一道天籁。
楚云风闻声止步,眼光温和的看向她,疑声问道:“菡幽宫主,可还有何吩咐?”
菡幽宫主面如春风,满腹深情寄予双眸之中,妍妍说道:“我九仙宫姐妹虽向来不问江湖之事,不如各位一般英雄气胆,可姐妹们都是从小长在吴越之地。公子眼下为吴越的安定四处奔走,我九仙宫人单力薄,却也愿为公子心中大事略尽绵薄之力,如公子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不要忘了告知我九仙宫。”
楚云风颔首致礼,“多谢菡幽宫主,在下定不会忘记,就此别过。”
“告辞。”
她眸中尽是他的身影,凭着那道修长的笔影肆意消失在眼帘深处。
......
天色以至黄昏,霞云相映,林中百鸟啼鸣,楚云风与朱誉晟骑马在前,众人随后,缓缓而行。
楚云风若有所思,此次与朱誉晟所谋之事不能再出纰漏,否则大事远矣,遂道:“大哥刚刚化险为夷,再回颍州,恐有变故。小弟思虑一番,决意陪大哥一起连夜赶往颍州,迅速将孟义拿下,否则被他察觉,颍州情形危矣。”
朱誉晟微微叹息,“只怕我那兄弟黄维亮还不得知孟义小人的奸计,如果孟义小人获知刺杀失败,定会算计黄维亮,倘若如此,那颍州大势就全落入了贼人手里。”
楚云风道:“大哥放心,我这便派人火速赶往颍州告知黄将军,让他有所防备,你我随后,一举擒拿孟义。”
朱誉晟点头道:“如此甚好。”
楚云风随即吩咐白离、胡笙,令二人带领三十名好手先行秘密赶往颍州黄维亮的府上。自己则带着云姐及两百名楚云死士陪护朱誉晟,留下阮阔、阮离和雪玉门众姐妹在寿州等待消息以及守护寿州城。
趁着夜色,过了淮河,一行人纵马狂奔,不到两日便到了颍州城下。
刚进颖州城,楚云风就收到了白离派人密送来的情报,孟义果然派了人前去刺杀黄维亮将军。好在白离等人去的及时,将刺客们制服,否则此时的颖州城恐怕早已陷入了孟义的魔爪之中。
既已坐实孟义的邪恶用心,朱誉晟也没了顾虑,带着楚云风、梵鹊进了城,直奔监军府,而云姐则带着两百名死士伏于监军府四周。
孟义府衙上下早已甲士林立,正酝酿着一场大事,想必是在等候前去执行刺杀任务的刺客们的消息。
三人面对这阵势却也毫无惧色,闲庭信步一般的向堂中行去。
朱誉晟见孟义高坐堂上,四下兵士严正以待,昂首质问道:“监军好雅兴,不知这么晚了,府上满布甲士,是为何事?”
孟义看到朱誉晟安然无恙的回来,眼中似有惊恐,也有些失望,假意掩笑道:“听闻将军归来,正欲出城相迎,怎奈将军片刻间就到了我监军府,真是罪过。”
“哦?”,朱誉晟目色凌厉,心中怒不可遏,恨不得当下就将这贼人杀之而后快,强忍道:“原来监军是为了迎我,不是想要杀我。”
“呵呵”,孟义面露尴尬之色,故作镇定道:“将军说笑,我与将军同为袍泽,多年来情同手足,将军又为我南齐护国悍将,功勋卓著、受四方敬仰,末将怎会有如此想法。”
朱誉晟冷哼一声,呵斥道:“孟义,你这小人,何必再与本将演戏,既知你我同为袍泽,为何派人刺杀于我?”
孟义哑然,这层窗户纸已然被捅破,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凭着他们三人也无须惧怕,脸色立转,失声笑道:“朱誉晟,你既已知晓,却还敢前来送死。你勾结北唐敌军,想要对我南齐不利,陛下早已察觉,令我等将你处之,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省的我再动手。”
“哈哈哈哈”,朱誉晟愤然大笑,“黄振赫真是昏聩,我与他出生入死,立誓剿除阉党,还天下以太平。他却勾结沙陀、契丹贼人,窃取神器,独霸东都妄自称帝,本已大不敬,又屡屡猜忌于我,只图一时安乐,陷我于同州而不救,如此无功无德无度量之人,怎配做一国之君,真是令我等心寒。”
孟义大怒,指着他凛然喝道:“朱誉晟,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名讳岂是你能直呼,我看你果是有反意,今日我便要将你诛杀,以厉三军。”
“哈哈哈哈”,楚云风站立良久,听到这里,不禁故意笑了起来,“孟监军可真是幽默,尔等篡国自立、卖国求荣,低三下四的向异族称臣,却还贼喊捉贼,可笑得很。叛军就是叛军,根基未稳,就开始谋杀功臣,何以成大事,朱将军在外苦立战功,内部却被你们这些庸人所制约,着实委屈,我都替将军感到不平呀。”
孟义并不识得楚云风,大堂之上岂容此等无名之人放肆,两眼直瞪,冲他大呼道:“哪来的狂徒,竟敢擅议我南齐朝政,简直是自寻死路。”
“呵呵”,楚云风不屑道:“我既已站在这里,议不议总归都是死路,何不畅所欲言一番,死的也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