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吗?”
稍微再往上走了一点,廖沉和骆棋身后的道路立刻变形,把后路也断掉。
道路两旁也已经不是图书馆正常的地面,化作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摇摆着,呼唤着,想要把他拉下去。他掐了一下自己手才拉回精神,看来地面的黑暗也是防御机制的一部分。
就像最初罗尔斯所说的,梦的主人绝对拒绝外来者的进入,因此防御机制替他们筛掉敌人。
他自然是不想被筛掉,谁知道掉进黑暗里是瞬间脑死亡还是回到现实。
廖沉回头看去,估算了下自己如果用尽全力是否能跳回去。
十分遗憾,距离太远了。他捏了捏拳,而且似乎来时的半厅也离他越来越远。
“没退路了,往前走吧?”骆棋捧着咖啡杯站在高一格的台阶上,像老头子一样感叹道。“人生也是这样没法后退的呢。”
“是,是。”廖沉握紧枪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静悄悄的。
重力规则是人可以直立在任何一条道路上,不受道路以外的空间干扰。前进路途中渐渐学生老师机器人全部消失了,时常也会出现廖沉已经走到了另一条道上,而骆棋还在原地,两人角度垂直的情况。
“是门啊……”
骆棋摸了摸门的边框,铜色的门有着金属般的质感,门把似乎没有锁上,随时可以转开。
“之前没见过。”廖沉站在他身边也摸了摸门框,冰凉的触感像是碰到了冰窖最深处的陈年冰块,“要走这边吗。还是拐角?”
“的确……不过这门给我一种不详的预感。”骆棋上下看了会,最后还是退后了一步。
廖沉看了看旁边,似乎门后没有道路,可能类似空间传送装置……也可能是陷阱。
“还是这条路安全些吧。”他指着右手边的垂直道路。
“……”骆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下来。
“如何?”廖沉再问了一遍。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骆棋突然开口。
廖沉被他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怔到,他集中精神倾听周围的声音。
不过……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他摇摇头。
骆棋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是我听错了。那就走……你身后!”
廖沉立刻转身往身后连开两枪。
两只想要卡住他脖子的手臂瞬间落地。手臂皮肤上面长着奇怪的嘴巴和眼睛,他想起维贝拉梦里的藤蔓,但似乎和那也不一样,手臂上没有特殊颜色的眼睛——倒不如说,所有的眼睛和唇色全部不一样。
所幸手臂被打中就落地,不再动弹。
“你刚刚说的……是它们移动的声音吗?”廖沉问道。
他完完全全没听到。
“应该是。”骆棋蹲下来捡起手臂,“这会是谁的手臂呢?”
“不像是提莉亚的。”他有注意提莉亚的身体状态,明明宽度不一一样。
骆棋比对了一下:“唯一能确定,这条是女性的,但这条却是男性的?”
“不同人的……”廖沉思考着这是否和提莉亚的能力相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先脱离再说吧。”骆棋突然说道。
他抬头看到,黑压压的手臂和腿如蝗虫般压境而来,他对着那边打了几枪,但几发子弹实在对数量庞大的残肢军团没有什么作用!
残肢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发音十分模糊,只能听到怪物一般的嘶吼声。
“这下……不太好了吧,”骆棋看了看另一个方向,无奈地抱着手臂叹气,“那边也有,被夹击了。”
原本想走的垂直的路上也有残肢在移动。数量也不小的残肢沿着道路前进着。
“看来我们只剩一条路了。”
廖沉觉得有些奇怪,但残肢们移动也不慢,很快就要接近这里!
“走吧!”
他拧开门把,不假思索地抓住骆棋的手,穿过了被白色光芒填充的门扉。
那瞬间他似乎看到了白色的花朵。
“痛!”一穿过门骆棋就退到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被廖沉抓住的地方似乎已经有些青紫,“你手劲好大!”
“抱歉,我没注意。”廖沉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人还穿着一身病服,应该是个病人吧。
不过倒是完全看不出来这个人生了什么病。
像是看穿了廖沉的心理活动般,骆棋甩了甩手:“我是早产,天生体质就不怎么好。”
“明白了。”廖沉点点头。他又闻到了味道,这次是薄荷般的清凉味道,但一离开门的范围,味道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来迷宫还没有结束呢。”骆棋放下袖子,“继续走吧。”
廖沉抬起枪口示意明白了。
与门出现的时机相同,残肢也是无穷无尽的追上来。
手枪在人海战术的面前作用变小。廖沉再次击退了一批手臂后,拉住骆棋穿越下一个门。
罗尔斯在奥罗蕾卡的梦里使用过重机关枪,也许需要那个……
廖沉叹气,那种庞然大物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顺利造出来。
“你不害怕吗?这可是标准恐怖片情况哦?”
骆棋脚一点地,轻而易举地浮在他的身后,就像幽灵一样。
“没什么好怕的。”廖沉拿纸杯敲了一下骆棋的头,顺手干掉几个靠近了他身边的手臂,“梦中而已!”
没错,正因为这只是梦中而已。
他拉开下一扇门,鼻尖窜过了薄荷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