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恕罪!”
“先师李贽先生最痛恨的就是空谈,今日虽然断课,不过用不了几日,先生的学生讲增加百倍千倍,能将泰州学派发扬光大,相信就算李先生在世,也会含笑吧!”
“这!”
泰州学派与这年头一切的儒家学派都不同,就如同李贽,他的思想主张几乎贴近后世,抨击程朱理学,甚至提出不能以孔子的是非为是非的大逆不道观点,经济上他主张重商,提倡功利主义,李贽教学,也不拘泥学生身份,少妇盐丁,小吏樵夫,各色人种只要来求学,他就教,说起来也是最符合乞活军利益,也是最懂得变通的一派。
请他们来宋青书也是担着风险的,看到宋青书都这么说了,还把自己老师抬出来,尽管胡子气的还是直抖,袁弘道这老头子也只好愤懑的把戒尺一扔。
“老夫先去读读书!”
“恭送先生!”
这头好不容易把老头子摆平了,后头跟他来的亲兵已经将文书发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一个个士子却是始终无精打采的,不少人来这儿,是为了求官的,本来泰州学派的不少内容就与科举没多大关系,他们就不感兴趣,如今还要给宋青书干活,就更没有兴致了。
然而仅仅片刻,这些人的兴趣就完全被激发了出来,宋青书有杀手锏,银子!
“每人二十两银子!随便去花!只要你们能把手里的文章散布出去,让这文章的作者人尽皆知即可!”
千里做官只为财,更别说这些还做不上官的破落士子,一两银子相当于后世六百多块钱,二十两就一万多,拿着一万块钱出去潇洒,胡花,谁不乐意?
不过打发他们出去后,看着空空如也的学堂,宋青书还是苦恼的直摇头。
“人太少了!”
最近心想事成说的还真是他,正苦恼间,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笑声。
“啧啧,这江南讲武堂修的可真气派,比咱代县大大学堂强多了,宋东家,你这可真是叫厚此薄彼啊!”
宋青书一下子愣了,不可置信的慌忙迎出去,笑着在外头打招呼的,有点娘娘腔模样的奶油小生,不是傅山傅青主还是哪个?
“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声音都高了八度,宋青书真是惊喜的大叫到,翘起个兰花指,傅山则是笑盈盈的打趣道:“说起来,你才是我傅山的贵人,在下任期还没满,朝廷已经给高升了,安庆知府,安庆城如今是宋大帅说了算,这不,在下就先来拜码头了!”
“对了,这次代县大学堂还拍派来了两百多个学生,来大帅这儿继续求学攻读,来之前我还怕这放不下,看样子是不用愁了,宋兄你这也太不景气了,才一个学生。”
一个?
纳闷的一回头,宋青书才看到,还有个干瘦的家伙还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呢,自己给的文章都被他口水给打湿了,苦笑着摇摇头,宋青书旋即惊喜的优势瞪圆了眼睛。
“傅兄,你说,你带来了二百多个代县大学堂的学生?在哪里?宋某正有急需需要他们帮忙!”
“哦?就在晋商会馆!”
看宋青书还真是满面急迫,傅山也不开玩笑了,正色的说道。
“快带我去!”
马车又是一路飞驰,不到片刻就赶到了,二百多个士子舟车劳顿的好不容易赶到应天府,旋即就被宋青书抓了苦力,幸好,这二百多人和江南士子不同,他们几乎全是代县的工商子弟,就算进学很多也与工商有关,宋青书在他们心中简直是商神一般的存在。
油灯下,这些人唰唰的抄录着,阅读着,不少笔速快的抄完了则陆续领着银子出去,直奔秦淮河,不仅士子们,晋商会馆的商人们也被抓了苦力,跟着看着文章,油灯下,看着宋青书给的几张信笺,傅山的眉头却是几乎拧成了疙瘩,喃喃的读着。
“攘外必先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