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忽然从背后响了起来,噗呲的声音猛地响起,脸上还是那副狰狞,那个打手错过了王钢蛋的脑袋,扑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看着血流了一地,刚刚好嚣张跋扈的赵员外立马一个箭步缩到了大门口,旋即惊骇的对外头挥着手指头。
“你们,你们,你们敢杀老子的护院,你们反了!”
“就是反了!闯王驾到!”
嘹亮的吼声中,一杆血红的闯字大旗突兀的出现在了火光后头,旋即穿着土布衣,拎着大砍刀的闯军仿佛神兵天降那般冲了进来,几个护院慌张的上前想要阻拦,却冷不防一把足足三十多斤的大砍刀上下翻飞,电光火石中前两个狗腿子直接被砍翻在了地上,后头的干脆扔了家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咔嚓,绳子猛地被砍断,领头的闯军大将满面的大胡子都张了开,一伸手把腰里的小刀递了过去。
“小子,杀了那个吸血鬼!”
“你,你,你他娘的敢!老子是举人,老子堂兄是京官,你,你要敢动老子一根寒毛,你全家都得死!”
赵员外色厉内荏的叫骂着,毕竟这个混蛋凶威还在,遍体鳞伤的王钢蛋还是哆嗦了下,可旋即,那个闯军大将又是在后头冷哼起来。
“他杀了你娘!”
这句话真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那样,一刹那,王钢蛋的眼睛都红了,猝不及防间,一尖刀直接扎进了赵员外肥嘟嘟的肚子,在他嘶声竭力的惨叫中,这个老实的佃户野狼般的嚎叫着。
“老子娘死了,全家就剩老子一个了,老子****先人棺材板的,老子还怕什么!”
锋利的刀子噗呲噗呲的扎进赵员外的肚子,可也合该这个姓赵的扒皮倒霉,他肚子上肥油太厚了,刀子又不长,嘶声竭力的惨叫中,居然一时间没死。
血腥亦是激起了其他人埋藏已久的仇恨,嚎叫一声,后头佃户中忽然又是窜出一个三十左右的汉子,捡起块石头也是扑了过去,照着赵员外瓜皮帽就是狠狠糊了过去,一面打一面还破口大骂着:“媳妇,娃!老子给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地下看着,这个畜生老子给你们打死了!”
有了一个榜样,足足数百个佃户也是爆发了,不止嚎叫的赵员外,连他那些狗腿子也没跑了,棍棒石头噼噼啪啪的砸下去,转眼间,赵家人连带着看家护院几乎全被击毙在了地上,活活打成了肉泥!
“分粮食了!”
就踩着那血,仓库门被打了开,失控的佃户亦是演变成了暴民,一股脑的还闯进了赵家大宅,刹那间,平时高高在上的姨太太,公子哥们也是爆发出了痛哭与惨叫,一股子大火在青砖绿瓦的大院上蒸腾而起。
眼看着那些佃户抱着金银财宝,绸缎衣服,还有粮食进进出出,那闯军大将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那杆闯字大旗洪亮的就吼叫起来。
“老子闯王麾下中军大将郝摇旗!想吃饱饭的就跟着俺们闯军,闯王带你们杀官分粮闯出一条活路来!是爷们的跟老子走!”
一杆大旗晃动见,整个村子上千口人,无不是收拾着东西踊跃跟上,疯狂的大火随之蔓延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这年头,当好人已经活不下了!反了他娘的!
次日!
才刚刚从商洛山出来,不过一千多残部的闯军一夜之间就暴涨到了两万人,把一座小小的永宁县城包围的水泄不通,站在城墙上,看着衙役还有守军艰难的抵抗这着潮水一般冲上来的闯军,这个只会收租抓人的科举县官张县令明显吓麻了爪,这会儿只会不断地念叨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流贼不是被杨阁部困在了四川吗?怎么可能?”
“大人,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赶紧向河南府求援吧!”一旁,平时替这县官坏事做尽的绍兴师爷也是吓得都快哭了,悲催的在一旁叫嚷道,听得这县令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那般,立马点着头向里就跑去。
“没错,求援,叫朝廷大军来,杀光这群贱民,杀,杀……”
“狗官你先去死吧!”
没等县官跑下去,后头一把血淋淋的斧子已经猛地砍进他脖颈子,脑袋不自然的一歪,那县令肥胖的身子一歪,直接从城墙上掉了下去,摔得仿佛个血袋爆开那般,一地鲜血。
“壮士饶命啊!”
看着浑身鲜血淋漓,喘着粗气的王钢蛋,县师爷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旋即又变成了跪地上,死命的磕着头,可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王钢蛋眼中已经没了一丝人性,忽然一声咆哮,他又是高高举起了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