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胖子靠在苦楝树后面,躲在树冠枝叶遮盖的阴影中。一边收拾着手上的猎物,一边不时扭头看看那片构树群有没有动静。
终于,当他处理了两只乌鸫,正要着手丝光椋鸟的时候,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胖子停下手上的活,转头看去。是一小群八哥,正在构树树冠上跳来跳去。
胖子没有理会,而是回过头来继续收拾丝光椋鸟。果然,八哥们叫了一会儿,才开始窜进构树枝叶丛中,啄食起构树果实来。而胖子这时已经把丝光椋鸟弄的差不多了,放进塑料袋,双手在苦楝树皮上蹭了蹭,这才慢条斯理的掏出弹弓,转过身朝构树那边看去。
八哥其实是一种很聪明的鸟类,警惕性也很高,尤其在组成一个群落的情况下。吃亏只会吃一次,以后再想让它们吃亏上当就难了,所以现代社会里,看到的八哥都显得很精。回到几千年前的齐山,相信它们的智商也不会下降到哪里去。
因此当胖子发现这次过来的是一群八哥的时候,他就不着急了。反正最多只能打下来一两只,其他都要跑。而且刚到一个新地点觅食,鸟类的警惕性都是最高的,等过一会之后发现没什么危险,它们才会放松警惕,进入觅食状态。
其实对付从来没被人捕杀过的八哥群来说,也就开始一小会是对付它们的最佳时刻,等它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就会逃跑而且会牢牢记住这次教训。
从两棵苦楝树中的夹缝看去,视野不错。胖子找了一会目标,还是确定了一只站在树冠顶端,全部身体都露出来的八哥为目标。开弓,紧盯目标,松手发射,正中胸颈交接处,那只八哥应声而倒,从树冠上坠落下来。
其余的八哥立刻大声鸣叫,开始报警,并纷纷从树冠中钻出来准备起飞。胖子右手一动,食指勾了一下,就将握在掌心的钢珠拨了一颗过来,塞进皮兜。然后快速拉开弹弓,随便找了个目标就打了过去。可惜这回太仓促,不仅射空了,而且打在构树树干上,很明显的“啪”的一声脆响,这回所有的八哥都两腿一蹬,迅速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构树树冠上一处处的枝叶晃动不已。
摇摇头,胖子走过去拎回来那只八哥,继续刚才手里丢下的活儿。其实对付这种没吃过亏的八哥群,还有一种比较损的办法,可以多打下几只来,但是胖子不大想用这法子,况且现在肚子也不是饿的那么厉害,尤其是心里算是有底了,塑料袋里还装着好几只呢。
以前胖子就曾经见过有人用那办法下八哥。那人找到一群八哥之后,挑一只合适的,打击它的翅膀根或者是后背、侧腹这些部位。这些部位范围都相对大一点,比较好打。打中以后,八哥就会因为受伤坠地,受这些部位的伤势拖累又不能跑掉,于是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鸣叫,好像呼救一样。
听到这样的叫声后,跟他一个群体的其他的八哥就会纷纷围过来,聚拢在它身边,探头探脑的,好像在查看和询问同伴是怎么回事,此时它们的注意力都在受伤同伴的身上。这个时候那家伙就对围在一起放松警惕的八哥们开始点名,一只一只的打,直到剩余的八哥醒悟过来,全部飞走逃跑为止。据他说,曾经用这种办法打光了整整一小群。
胖子不大喜欢这法子,一是觉得这法子比较损,二是因为他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当初俄罗斯和车臣内战的时候,车臣的狙击手就喜欢打伤俄罗斯士兵的大腿,等着其他俄国兵去救,来一个杀一个,曾经有一个班的俄国士兵都倒在一名受伤士兵的周围,那名受伤士兵为了不拖累战友,最后自己自杀了。画面上那些堆叠在一起的尸体,很是触目惊心。虽然胖子对老毛子没什么好感,但那种战友之间的感情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动容。而看到这种下八哥的法子,就总让他感到有点别扭。
胖子就守在苦楝树后面,慢慢等着,人家守株待兔,他是守树待鸟。不时有鸟类过来吃构树果实。一只两只的过来,胖子就不挪窝,通过两棵树之间的夹缝射击。要是一群椋鸟或者乌鸫什么的,他就悄悄跑到前面躲藏过的那棵歪斜的枫杨树那里,找准机会慢慢打。就这么的,等到了下午的时候,胖子竟然收获了二三十只猎物了,尤其还有一只斑鸠,更让他觉得很高兴。
胖子看看手表,三四点了。现在是夏天,大约六点多快七点的时候才会天黑,而五点以后,太阳准备落山之前,鸟类活动又是一个高峰期。
胖子准备再打一阵,到五点多,就趁着天亮回去了。从这里回到越野车那里也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呢,回去以后把这些鸟烧烤了,正好天黑,吃完好睡觉。
想着烧烤,胖子正要流口水,忽然想起一茬来,一拍脑袋,这个笨啊。怎么忽略了这点?
烧烤烧烤,总要点火来烧吧?可是这经过了连续两天的大暴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算今天太阳很好,温度也比较高,可是因为雨水的浸泡,水分都已经深入了植物的内部,即便是脱落倒地的那些树枝枯树,也都饱含水分。这还怎么生火啊?更别说什么烧烤了。
早上怎么没考虑到这点啊?要是早上出发之前收集一些柴火,然后放到半山平台那里晒太阳吹风,等他晚上回去的时候差不多也可以用了,毕竟那平台都是石质的,吸热快,风量也足够。失策啊,失策失策!
胖子懊悔不已,也没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