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严肃的祭祀仪式,那么羊蹄也认真起来。走回到部落聚居的洞穴,脱下刘宝制作的树皮衣,换上了他的全套装备。
羽冠、项链、骨哨、皮裙一样不少,另外还在身上和脸上用颜料画出了抽象的花纹,反正刘宝是没看出来到底画的都是些什么。
见到羊蹄的这身行头,族长和族老们再也坐不住了。簇拥着羊蹄一起走出洞穴,来到窑炉边,甚至连现场的气氛都变得庄重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原始的祭祀歌舞,羊蹄跳大神一般的手舞足蹈,嗯,他这确实也是在跳大神吧?而且,刘宝总觉得羊蹄的舞蹈动作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刘宝才想起来,现代时候,池城的傩戏,似乎就和羊蹄的肢体动作有点类似。但是羊蹄现在的舞蹈明显更简单,更原始,也更加富有力量。
跳舞的同时,羊蹄的嘴里还在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曲调简单,音节重复,但是时而呢喃,时而大喝,颇有些粗犷荒蛮的意味在其中。
隔一段时间,羊蹄还会拿出用不知名的动物骨头制成的骨哨,含在嘴里用力吹响,手中拿出两根木棒相互敲击。老实说,这种骨哨只能发出尖利的啸声,而木棒敲击的“邦邦”声也很单调。可是出现在这个场景里,却完全没有违和之感。
一开始,刘宝其实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顺带观赏一下。渐渐地,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炎炎夏日之下,羊蹄身上豆粒般的汗珠滚滚而下,清晰可见,气息也有些紊乱,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仍然一板一眼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到这里,刘宝不由有些愧疚,他只是懒得弄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是让羊蹄这样的老人如此受累,真的好吗?
而族人们也在族长的带领下围成一个松散的大圈,带着满脸的虔诚,看着羊蹄的祭祀仪式。一时间,刘宝竟然有种错觉,族人们眼中看到得似乎不是羊蹄,而是他们的祖神,或者说,是他们的先民在往昔岁月中的种种身影。
看羊蹄那缓慢却充满力道的动作时,那是祖先们在密林中、在沼泽里艰难跋涉;看羊蹄俯低身体,张牙舞爪,那是祖先们面对种种的艰难险阻,猛兽恶魔;看羊蹄动作夸张却又迅猛的样子,那是祖先们在不屈的抗争和战斗……
恍惚间,刘宝觉得自己融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仿佛看懂了羊蹄的祭祀内容,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明白。
等到羊蹄气喘吁吁的收住动作,以一声骨哨的凄厉鸣响作为仪式的结束时,刘宝这才一晃脑袋,清醒过来。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几乎有种缥缈的感觉?再看看周围,族人们似乎也都大多如此,如梦方醒一般。
一时间,刘宝想起了现代时候曾经看过的关于原始宗教和祭祀仪式的纪录片。要是按照那部片子里的分类,羊蹄刚才所做的应该是属于原始的萨满教范畴吧?
好像记得,萨满教的基本特点是没有宗派、教祖或祖坛、没有具体教义、崇拜多种神灵,没有专门的组织机构、没有集中固定的庙宇教堂、没有专门的神职人员。而且,萨满教的主要活动是跳神祭祀。
羊蹄刚才做的可不就是跳神吗?池城后来一直延续到现代的傩戏,可能其发展的源头,就是类似于羊蹄的这种祭祀?
按照那部纪录片的说法,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在专心于一件事情而且很虔诚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奇妙的氛围,产生集体催眠的效果。
难道自己刚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眠了?刘宝一呆。这还是大白天呢,要是按照传统在晚上举行祭祀,而且参与的人数更多的情况下,那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难怪这个时代的巫如此重要,除了他们掌握的知识之外,举行祭祀,带领族人们进入这种难以描述的恍惚状态中,自然会让大家有种奇妙又神异的感觉,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状态,或许他们以为那就是祖神或者神灵所发挥的作用?
想着想着,刘宝的思维又不自觉的跑偏了。他忽然想到有种东西可以很轻易的就让人获得类似的体验,那就是酒。
也就是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粮食或者浆果等材料,更没有酒曲。不然等他做出酒来,让大家都喝醉一回,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呢?不知道会不会被认为是渎神啊?还是让大家欣喜若狂呢?
……
整个祭祀结束之后,族人们都怀着敬畏的心情,在族长带领下又回到洞穴中。等到累的不轻的羊蹄缓过劲来,刘宝这才在洞中点燃一根火把,丢进窑炉里。
看着窑火顺利的燃烧起来,刘宝扶着羊蹄的胳膊,走回洞中。羊蹄这回真是出了大力气,以至于气息虽然平稳了,手脚却还仍然有点轻微的颤抖。这也让刘宝越发的惭愧,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他也不会鼓动羊蹄去做这仪式。
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待了。按照刘宝的经验,现在下午点火,至少要到后天才能开窑,因为经过不断改进,窑炉的保温性能越来越好,而且还能中途继续添加燃料,没有一天以上的自然冷却,那是不用考虑靠近窑炉的炉膛的。
傍晚时候,随着狩猎队和采集队的归来,意料之中的情况果然如约出现。狩猎队的男人们还好些,虽然羡慕,但是还能保持冷静。
可是采集队的女人们就不同了,看着族长和羊蹄身上的颜色洁白,“款式新颖”的树皮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