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了,这个年代所谓的歌曲都是很原始很简单的,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既没有完整的韵律,也没有悠扬的曲调。
很多人都听过后世工地上或者纤夫们劳作时候的号子吧?现在的歌曲都没有那个好听。至少所谓的“号子”也是朗朗上口吧,再看看盐石部落的那些女人们唱的都是什么啊?
不说什么高低音多声部了,连简单的和声都惨不忍睹。没听多久,刘宝的眉毛都皱成了“川”字。再看身边的盐石族长,那小老头竟然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一脸陶醉的模样,就跟后世坐在剧院里欣赏交响乐似得。
这有什么可欣赏的?你陶醉个锤子啊?你见过合唱吗?不说什么黄河大合唱之类的,苗族对歌你见过吗?侗族大歌你听过吗?你知道什么叫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自然和声、复调音乐吗?
刘宝真是不忍目睹他那装叉的模样,忍了又忍,还是别过头去,算了,怎么都是客人,给点面子吧。
一曲歌罢,盐石得意的睁开眼睛,准备欣赏有陶部的族人们惊叹艳羡的表情。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用很多盐石才交换来的东方大部落的技艺,足够让有陶部这些没什么见识的人们开眼了吧?
要知道自从学会这合唱之后,不论途经哪个部落,只要他们盐石部的女人们这么一亮相,所有见过的部族无一不被震撼。都求着她们再演示一回。现在,该轮到有陶部了?
结果等了半天,盐石也没等到想象中的画面。欢呼呢?激动的叫喊呢?狂热的表情呢?怎么回事?而那站成一排刚刚唱完合唱,骄傲的跟开屏的小孔雀似的女人们,也开始面面相觑,怎么跟往常不一样?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有陶部的族人们小声的交头接耳着,还是族长和刘宝礼貌的笑着点头,对盐石夸赞了几句什么“真好听啊”、“不错不错”、“都唱累了吧?”之类没有营养的话。至于羊蹄?那个面瘫脸,能指望他有什么表情?
怎么不按照剧本来呢?盐石心里这个纳闷。是了,一定是这个有陶部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这么高大上的表演,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欣赏。姑娘们这表演算是瞎子点灯,白忙活半天了。
这么一想,盐石顿时又找回了一种莫名的心理优越感。大约类似于三年级的小学生们看着刚入学的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的感觉。
只是旁边那一对不参加歌舞晚会的男女在说什么?
“鱼,你觉得她们唱的怎么?”
“一般般吧,也不怎么好听,不过这么多人一起唱还挺热闹的,我是第一次见。你呢?梅?什么感觉?”
“我跟你一样,不过就是觉得有点吵。我还是喜欢听小猫唱的。”
……
这是什么话?盐石表示他听不下去了。再看场中,有陶部的人还在窃窃私语,而他们盐石部的女人们有点不知所措到尴尬的样子了。
“大巫,看来我们盐石部唱的歌不怎么样啊?”盐石似笑非笑。
“啊?谁说的,很好,很好啊,呵呵。”刘宝打着哈哈,狠狠的瞪了不远处的鱼一眼,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也别说的这么大声啊?哪有当面打人脸的?
鱼还在那一脸茫然呢,梅赶紧拉着他的手跑开了,这个笨男人,没见大巫已经面色不善了吗,还杵在那跟木头桩子似得,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我怎么听那个跑开的小子说,你们有陶部有唱的更好的?”
“哪有哪有,我们瞎唱的,哪能跟见多识广的盐石部比啊。哎?你们都站在那干什么?姑娘们小伙子们,都唱起来跳起来,大家继续啊!药不能停啊!”刘宝站起身,对着场中的众人招呼着。
“大巫,既然客人想听,咱们也不能扫了盐石族长的兴致。就让小猫来一首好了。”刘宝诧异的转过头,却见板着脸的羊蹄冲他说道。就连族长也笑眯眯的对他点点头。
“那,好吧。小猫,过来,到你上了。”刘宝迟疑了一下,就对小猫招招手,决定还是按照羊蹄说的办。虽然他不明白羊蹄和族长的想法,但是外人面前,领导人的权威还是必须要维护的。
“大巫,怎么了?”小猫甩着辫子,蹦蹦跳跳的过来了。虽然下午的时候她还很不高兴,但是歌舞晚会开起来之后,她还是很兴奋的。怎么说也是个孩子嘛,哪个不喜欢热闹的?
“刚才盐石部落奉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演,咱们做主人的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你唱首歌,欢迎一下大家好了。”
毫不扭捏,小猫就应下了这个差事。刚才看那些盐石部落的女人们唱歌的时候她心里就不爽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一脸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是当初在齐山的时候,几个男人一起乱吼的《两只老虎》都比她们唱的要好听。
不过刚走开几步,她又转了回来,“大巫,唱哪首歌才好啊?”
旁边的盐石族长却在心里冷笑,“装,接着装,还唱哪首好?恐怕你们部落也就那么一两首歌吧?以前来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过,翻来覆去就那两样,还想跟我们比?!”不过嘴上却也不说破,有点等着看有陶部笑话的意思。
“《山丹丹花开红艳艳》教过你没有?没有啊,那就来首《山歌好比春江水》吧。再来个《山路十八弯》也行。”摸摸脑袋,刘宝随意点了两首。
“难道真的会唱好几首?”看刘宝和小猫的对话不像作伪的样子,盐石顿时有点惊疑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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