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看了老太傅一眼。
她历经一世生死,岂会冲动。
只是她此刻态度若是软和下来,方谦就要为此背上逆臣的罪名压上断头台了。
前世父皇对她万般宠爱,长宁不信。
不信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耗干。
“父皇明鉴,”长宁提起裙子跪倒在地:“方谦冤枉,外祖父冤枉,莫书翰冤枉!”
她以一国公主之身替三人喊冤,已是最大的支持。
郑安侯的脸也难看了。
他是知道皇帝对大公主有多好的。
长宁若真豁出去闹,结果如何,还真未可知。
皇帝负手,气得在大殿龙座前走来走去。
他在权衡。
郑安侯眼睛一转,上前拱手:“殿下,臣知道您感念柳一战的养育之恩,但陛下终归是您的生身父亲,生恩如何不及养恩?何况,今后您的一切还不都是由陛下恩泽照料,陛下慈父之心,必定不会亏待殿下的。”
长宁脸色刷地一沉。
好他个郑安侯,竟然知道提醒父皇她的处境。
的确。
如今的她初入宫廷,半点权势也无,拼得只是皇帝的宠爱。
即便皇帝不肯由她,她也没有分毫办法。
谁让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幕后要柳氏一族性命的真正元凶,是皇帝呢。
她绞尽脑汁搜集的证据在顷刻之间失去了作用。
看证据的人成了罪魁祸首。
她的证据又有什么用。
胳膊,是拗不过大腿的。
“没错,长宁,你还不退下。”
长宁咬唇,愤怒使她瞳孔放大,在瞬间漆黑如墨。
权势。
果然,还是需要那登顶至尊的权势。
唯有皇帝的宝座,才能助她为祖父伸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