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来?”
在一条隐蔽的河湾处两侧密密层层的芦苇荡里,忽然冲出了几个人,当先领头的,是加强营营长徐云,在整个河湾里,聚集了成片的木排,渔船,足足四五十条之多。
“刚刚遇到鬼子小队,差点就栽了……幸好附近的抗日武装忽然出现,要不然我就来不了了!”
郭家昌心有余悸的道:“团长已经成功了,现在已经去了塘沽码头,大家出发吧……”说着当先跳上了渔船。
“弟兄们,出发!”
徐云也不多说,大吼一声,三百名加强营的士兵纷纷跳上了各种船只,众多排帮的成员们奋力开浆,向着塘沽码头划了过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紧张的是任务极其危险,很有可能没有机会从码头上退出来,兴奋的是,他们终于有机会给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路远并肩战斗了。
“弟兄们,都别怕,小鬼子也是肉身娘养的,子弹打中了也是一个窟窿,刀子一捅照样会送命——你们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团长说过,老百姓活在这个时代,是悲哀的,可作为一个中国军人,这是我们最好的时代,因为我们可以为我们的祖国,民族和百姓拼命,有鬼子可以杀……”
“孬种在这个时代会跑到一个远远的地方,娶老婆生孩子然后看举国沦丧,可我们川军独立团的人,都是真爷们,我们要做的,就是向鬼子冲过去,杀光他们,或者,流光一腔子的人血,无愧于军人的身份,无愧于活这几十年!”
小船上,好几个政委都在慷慨激昂的讲话,大声的激励着士气:“在****之中,我们川军独立团绝对是最棒的,最能打的,但在川军独立团里,我们加强营是最几个营中最能打的,所以团长将我们派到了最危险,我们可以死,但我们绝不能让团长失望,明白吗?”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我们川军独立团,为了我们加强营,杀!”
几百战士瞪着血红的双眼震天狂吼,杀气冲宵。
“杀啊!”
就连那些排帮的船工都被这场面深深的感染了,忍不住的跟着呐喊狂吼了起来,他们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的血因为这些话,像是烈火烹油一般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生死,早已无惧!
好男儿,生当如是!
城内,爆炸声枪声,四处都在发生,但凡有日本人和日军出现的地方,都有可能遭到袭击,所有的日军人人自危,即便是全城警戒,都无法阻挡袭击者的出现。
甚至这些袭击者,都不再局限于地下组织的人,甚至有一些家人被日军残害压迫的平民百姓,一队日军刚刚巡逻过街口,一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百姓忽然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菜刀将一名日军的脖子劈开,血水狂喷。
那普普通通的百姓瞬间被打成了蜂窝,但他死的时候,嘴角却挂着畅快的笑意,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才选择这么做,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死的心满意足。
路远说的对,他用近乎于恐怖袭击的方式炸了日军司令部,给那些普通人开辟了一条自己可以独立复仇抗日的新路子,很多人都开始效仿了起来……
司令官和中将迎接观战团的车队,还有那些被从防疫部里救出来的原木们,都浩浩荡荡的驰进了塘沽港口,那满载着日军增补新兵和观战团成员的军舰,已经进入眼帘。
“梅津美治郎司令官来了,见到他真是太荣幸了!”
“是啊,虽然城里枪炮震天,但司令官先生依旧是如此从容,真是让人佩服啊……”
新兵们议论纷纷,但观战团的成员们早已脸色铁青,因为他们发现,这天津,甚至是所有的占领区内,绝对不像军方在各种报刊上宣传的那样安全,这些支那人,也绝不是像宣传的那样早已驯服。
“司令官,城内完全联系不上,各个部队之间乱成一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下车,驻防码头的日军大队长便小跑过来迎接,又紧张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甚至指向了那些抱着瓶瓶罐罐的原木百姓问:“这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梅津美治郎和香月青司脸色铁青,一句话都不说。
呯的一声枪响,那坐在驾驶位上发抖的司令官司机脑浆迸溅,栽倒在了方向盘上。
路远若无其事的吹了吹枪口冒气的青烟,笑盈盈的看着那些惊恐的士兵和脸色煞白的大队长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
大队长尖叫着喝问,他看到了梅津美治郎和香月青司脸上的累累伤痕,看到了路远的做派,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狠狠的一挥手,就要下令码头上的所有日军戒备。
然后,路远抬手便是一枪,那大队长的眉心中忽然就出现了一个血洞,子弹飞速旋转着,带着大量的脑浆从后脑中喷了出来,像是一根被砍倒的木头一般栽倒在地。
所有的日军目瞪口呆,下一秒就开始尖叫声声,无数的枪口指向了路远,还有跟他在一起的那些被当成原木的老百姓们!
“司令官先生,香月中将,说话啊——你们早该选择和我同归于尽的,可现在要是同归于尽,死的人可就多了……”
路远嘿嘿狞笑,枪口顶住了梅津美治郎的脑门,而那些抱着瓶瓶罐罐的原木老百姓也是厉声尖叫了起来,双眼血红的哇哇怪叫着,死死握住了手榴弹的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