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叫康明,一个叫罗旭,都是锦衣卫千户,奉命保护渭南王世子安全已经多年。
他们与李汛和李汐姐妹们朝夕相处,感情自然是有,且心里也可怜这两个被毁了家庭的孩子,一些事在不触底线的情况下,他们也愿意配合。
康明手扶佩刀,沉声道:“我家世子乔装打扮跟随朱家八小姐去商会散散心,没成想莫名便被逮押而来。还被扣上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我想请问这位大人,这命令是你下的?我家世子哪里图谋不轨了?”
陈校尉心里暗骂,好好的一个爷们,非要穿着女装到处走,难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图谋不轨?
可现在的重点并不在世子喜欢男扮女装是不是好意思,而是在于,他这次命人去逮押朱家小姑娘,完全是收了程家的宅院一时兴起之举。
他本想着,将姓朱的抓来关上几日,对程家有个交代不说,还能应付上官,便也罢了。
谁承想下面的人办事不牢靠,竟将什么世子给逮回去,还将锦衣卫给招来了。
“二位,恕在下无知,不知您所说的是哪一位世子?”
“渭南王世子,圣上的亲侄子。”罗旭慢条斯理说罢,恶趣味的欣赏起来陈校尉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
这个梁捕头,敢动皇亲国戚,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平白要带累他一起受罪!
陈校尉心里快将梁捕头骂死,袖口也擦了好几遍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冷汗。但是面上表情依旧装的很淡定,强笑道:“原来是渭南王世子啊,下头的人只看到个男扮女装的,并不曾设想世子会如此别出心裁,到底是疏忽了,疏忽了。”
这话说的便很有趣了。
不但讽刺了好端端的世子竟然会男扮女装,还隐晦的质问了渭南王世子,为何不在渭南王封地,而要私自外出。
康明挑眉,沉着脸道:“想不到陈校尉也是个英雄人物。手下人办事不得力,抓了出门公干的世子,居然还有胆量强词夺理。”
一听“公干”二字,陈校尉就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处了,堆笑道:“您看,咱们都是自家弟兄,为的也是给圣上办差,下面的人不懂事,二位别计较,教导他们一番也就是了。”
“少来这套。”罗旭沉声道,“渭南王是哪一位,想必你也清楚。若是世子出个什么三长两短,莫说我们兄弟,就是你也讨不到好去,前儿在富阳,六殿下出的那事都还没解决,你还想再弄出个大事来,给圣上添乱不成?”
康明斥道:“还不带我们去找世子?”
“是,二位请随我来。”程校尉心里苦不堪言,恭恭敬敬的带着二人往后头暂且关押二人的一排牢房而去。
康明与罗旭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几分笑意。
谁知刚刚绕过回廊,拐进牢房大门,就看到里面混乱的场面。
身着女装披头散发的世子,正被满脸赤红身材壮硕的梁捕头反剪双手往牢房里推搡。
陈校尉一看就慌了神,大吼一声:“住手!”
康明、罗旭二人不发一言,冲上前三拳两脚将差役们都清理开,将李汛从牢房里解救出来。
“您没事吧?”
李汛双手胡乱抓了两把散乱的头发,大吼道:“没事!本世子好得很!我就想问问梁捕头,我犯了什么重罪,要梁捕头这般动用私刑!”
李汛那穿女装还叉着腰的模样着实太让人惊悚。
但更惊悚的是他方才的话。
梁捕头差点用尾指去掏耳朵,“你说,什么世子?”
陈校尉凝眉道:“这位是渭南王世子!”
梁捕头一听,耳朵里就是嗡的一声响。
坏了!
他只当这家伙是个小混混,谁知他竟是皇亲国戚?殴打皇亲国戚是什么罪名?
他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一个世子,为什么要穿女装!这是正儿八经的人干得出的事吗!
不论心中如何腹诽,他一怒之下抓了渭南王世子,还对人家动了手,这都是不争的事实,这会儿上官没出现,却将陈校尉弄了来,梁捕头略一想就明白自己很有可能要被推出来顶缸了。
梁捕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世子恕罪。我才刚也是执行公务,鲁莽之下才会动了手,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
李汛指着自己颧骨上的一块青,“别说这些屁话!你都给我脸打青了!你就说,本世子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人,又凭什么打人?我这人最是讲道理,你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不追究此事!”
梁捕头嘴唇翕动,半天没说出话来,扭头去看身旁的陈校尉,用力的冲他使眼色。
这事儿可是你安排,兄弟们才行动的,这会儿可别缩脖子不管啊!
陈校尉心里也是苦,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来,虾腰道:“世子息怒,这的确是误会。也是我们听见有人图谋不轨,才去抓人。”
“图谋不轨?这罪名可大了,你们且说明白,我是怎么图谋不轨了?”
“不,不是您……”
“那是我的妹子?”
李汛拉过朱攸宁,指着她那乖巧可爱的小脸和雾蒙蒙的大眼睛,“你们说她图谋不轨?”言语中的轻蔑和鄙视已经要化作实质指戳人心了。
陈校尉的额头又见了汗,连忙用袖子去擦,“您息怒,息怒,这一切都好说,世子可千万别生气。”
“你们平白的抓了我,还打我,又不肯给个说法,你还叫我不许生气?到底我是世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