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是最好的结果了……
二十二年的感情啊!
两人亦师亦友亦君臣,而这感情到了今天,到了二十二年后的今天,就碎了,碎了一地,再也无法缝合!
“下去吧……”许久,李章撑起身子,挥了挥手。
而下面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看长青道人,一时之间都有些迟疑。
“都下去!”李章勉强提起精神,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一句,语气里,隐含着一种愤怒,却是压抑着,没有宣泄出来。
“可是……他……”其中一人看了看长青道人,很明显,这长青道人分明就是齐侯的人。
“滚啊!!都给孤滚开!滚!!”
愤怒、暴躁、悲哀,混合一体,骤然宣泄出来,李章紧绷着嘴角,两条剑眉几乎要竖起来,脸色涨红一片,朝着下方众人咆哮着,大声的咆哮着!
他无法理解,自己此前明明就有了猜测,甚至于升起过杀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真正翻牌的这一刻,他再也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感情,什么杀心,什么冷眼旁观,什么平静,通通都抛之脑后,完完全全的被一种暴躁、愤怒,哀伤、悲切所支配!
见着李章这幅模样,长青心中,也没由来的一阵心如绞痛!
哪怕两人相见,李章和他一见如故,对他推心置腹,都是老祖的布置。
哪怕此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他,几次三番的将那重要情报,透露出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见着李章此时的模样,原本还保持冷静,能够平静的闭目待死的他,却是生出了悔恨、痛苦等诸多感情!
长青很讨厌这种情绪,讨厌这种场面,真的!真的,非常的讨厌!
他努力收敛自己的情绪,使自己恢复淡然从容,恢复心如止水,但原本几十年的功底、道法修为,在这一刻,也足足使用了几乎半个时辰,才让自己恢复平静状态。
而就在不到一米距离的李章,却也是在这时,和他相差无几的恢复了平静状态。
长青默然而对,等待着,等待着李章的安排,他知道,李章既然让那些人离开,就绝对不是要杀了他那么简单。
“我……”
这时,李章开口了,刚说了一个字,就是一顿,紧跟着改口说道:
“孤希望,长青道长,能为孤传达一道消息给齐侯,就说……”
说到这里,李章又是一顿,等了一会,似乎在斟酌言辞。
“……就说,孤愿将冀州余下郡县都给他,但希望他能够改回李姓……”
“当然……,不改也行吧。”
“孤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杀绝胡人。”
“就这些,劳烦道长,代为传递,有劳了……”
“孤,乏了,就不送道长了。”
说完了,李章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离开了。
两个人都并非稚子,并不会今天说不跟你玩了,明天就又忘了,他们都很清楚,过去再美好,那也只是过去……
昏暗的书房内,长青依旧跪坐着,呆怔了许久,一地泪花却是落在了筵席上,他醒悟过来,苦涩的轻笑一声,又在矫情了,既然都已经背叛了,无论理由是什么,又何须在此惺惺作态?徒惹他人作呕?
…
与此同时,青州东安县西北部,有一山,名为公莱山。
自唐弘征服青州之后,为了严防徐、兖两州入侵,他在四周边境,设立了烽火台。
而这公莱山上,就有着这烽火台。
不仅如此,他还在各乡、村,以本地人设立了巡逻队,农闲时由退伍老兵亦或者伤残老兵,作为教官,进行集体军训,至于武器,则是清一色的制式铁枪头,这种铁枪头是通过模板锻造,产量极高,专门放给巡逻队使用的。
而就在今日,公莱山附近的村庄,瞧见了那公莱山上燃起的狼烟,顿时心神一凛,所有人下意识将这个消息告知周边所有没有注意到的人,紧跟着所有人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了疯似的朝着家里面赶,所有巡逻队成员迅集合。
集合之后,巡逻队其中一部分人摇响钟声,负责聚集起村民,带着村民朝附近山里面跑,另一部分的人,则是分别行动,纷纷踹开存留有重要物品的房间,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不能带走的东西则全部焚毁。同时,放出狼烟,来通知其他村庄。
只是半个时辰,整个乡都被惊动了!
他们深知,狼烟这种东西,都是密切保护的,断然不可能是误放。
实际上,就算是一时失误,他们也得跑,因为不跑就可能会丢命!
他们是接受过教育的,牢牢记着一点,东西没了可以做、买,粮食没了,可以再种,田地没了,齐侯会帮他们打回来,但性命只有一个,他们可以死,迟早会死,但是他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毫无意义的死在侵略者手上,除非他们可以杀掉两个敌人。
消息一路蔓延,很快,东安县县令就得知了兖州郭求率众三万,自泰山郡,走公莱山,前来攻打东安县!
得知这个消息,县令表现的很冷静,哪怕整个县城里就六百兵力。
而被召来议事的县内大小官吏,多多少少都有些慌乱,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整个堂上一片嗡嗡作响,顿时引得县令不悦。
这县令是个青年,乃是寒门出身,连考三年科举,本以为没了希望,只能等四年后去某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