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贝莉雅并没有感到惊讶和害怕,她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意外。
因为她早已知道,对权力的渴望蒙蔽了马修的双眼,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而是一个野心家,一个疯子,一个变态。
对此,她只觉得悲伤,还有愤怒。
斯人已逝,而生者则还要坚强的活下去,求生,不仅是为了活着的人,还有已经死去的人。
很快,贝莉雅注意到了一些端倪。
她发现,自己的父亲临死前,愤怒的双眼聚焦在了一把插入床板的匕首上。
这实在是个很奇怪的姿势,像老伯爵这种情况,死前一定是筋疲力尽痛苦不堪,若是自杀的话一定是想以最快速度死去。可他死前为什么要将匕首插在床板上?
贝莉雅走到老伯爵床前,将匕首拔出来,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匕首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那么,问题莫非是出现在床板上?
她望向被匕首插穿的床板空洞,发现里面竟然是中空的!
一切看起来都已经很明显了,父亲他临死前之所以会做一番看起来如此多余的布置,其目的就是为了床板下藏匿的关键物品。
那一定是能影响局势的物件。
贝莉雅想到这儿,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它找出来。
她不仅是一个小女孩,她还是萨伏伊的小公主,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做。
贝莉雅握着匕首,对着床板插孔周围的裂缝便狠狠刺了下去。
她要用她瘦小的身躯凿开床板,找到床板下的秘密。
…
罗伯特带着部队,来来回回搜查着堂吉柯德活动过的区域,可不知为何,他没有找到半点关于贝莉雅的蛛丝马迹。
“该死!”罗伯特一脚踢在一具尸体上,那具尸体随即被他踢飞到了墙上,黯红近黑的血液在墙面上绘就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而就在此时,夜幕下的天空云开月现,在一道绯红光芒的照射下,本是如亮银般的半月竟迅速被渲染为残酷的血红!如此诡异而邪恶的异象,在当时迷信的人们看来,毫无疑问是不祥之兆!
一位军官看着空中的绯月,面露畏惧之色,走到罗伯特面前,诉说着他的担忧:
“罗伯特大人,绯红之月,历来是不祥之兆,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停止行动?”
罗伯特冷冷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如果我们找不到贝莉雅,那么马修大人就会大发雷霆,我会因办事不利而被革职,我如果被革职,那你觉得,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军官沉默了,不敢再对视罗伯特的眼睛。
罗伯特厉声提醒道:“不祥之兆?呵呵,找不到贝莉雅,那才是最大的不祥之兆!与其将心思投入在这些无聊的天气景观上面,还不如多费心想想,如何才能以最快速度找到贝莉雅。”
被斥责的军官惶恐地点点头,他深鞠一躬,致歉道:“对不起,罗伯特大人。”
而这时,另一名军官走了过来,尝试性地问道:“罗伯特大人,我有一些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罗伯特抖了抖眉毛,好奇道:“说说看。”
那名军官梳理了一下思路和语言,这才娓娓道来:
“贝莉雅虽然聪慧,但还在正常人的范畴。一般来说,一个正常人,处身于一个混乱的城市,为了躲避敌人的抓捕,如果可能的话,他只会选择两种地方藏身。”
这个说法无意挑起了罗伯特的兴趣,他看着这位军官的眼睛,笑着道:“哪两种?”
军官回答道:“一种,是离自己最近的藏身地,还有一种,是自己最熟悉的藏身地。其中,如果时间允许,他会首先寻找自己最熟悉的藏身地,然后才是离自己最近的藏身地。”
罗伯特点了点头,然后陷入了沉思。
的确,这名军官的说法的确符合人之常情,人一般只会在离自己最近,或者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藏身。而堂吉柯德用自己的生命,为贝莉雅争取了大量的逃跑时间,那么,时间条件允许,贝莉雅应该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藏身。
这个地方,只有两个。
伯爵府,第二子爵府。
因为伯爵府,是她的家,而第二子爵府,凯撒的家。
想通了这个关节,罗伯特的眉毛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拍了拍那名军官的肩膀,笑着说道:“伙计,你很聪明。好吧,如果能抓到贝莉雅,我会向伯爵禀奏,保奏你加封男爵。”
那名军官大喜过望,随即对罗伯特行了一个标准而隆重的萨伏伊军礼,道:“谢谢您的慷慨,大人。”
罗伯特摇了摇头,道:“你不应该感谢我,而是感谢马修伯爵。”
军官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紧接着,根据这个思路,罗伯特命令那名军官带人,封锁第二子爵府,自己则带着50步兵,来到了伯爵府。
在将伯爵府封锁后,罗伯特手持黑夜暗影,一脚踹开大门,随即看到满园的金色风雨花,在随风摇摆。
似乎,没有人。
罗伯特皱了皱眉头,随即亲自进入了府邸内部,开始搜查每一个房间。
在路过伯爵的房间时,他推开门,看到了贝莉雅曾经看到过的一幕。
“弑君弑父者,马修.提图斯。”
墙上赫然是这样一句话。
而老伯爵的尸体则伏在床上。
罗伯特看着这样一幕,不由得摇摇头。
作为马修的心腹,他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