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科幻未来>僭主们>第十二章 瘟疫爆发

阿尔蒙?兰开斯特是个普普通通的法国人,早年在中国呆过很久,喜欢上了中式的理疗。他在里昂过着退休生活,每周两次去洗脚,偶尔还要拔罐和刮痧。他经常被按摩师搞得血痕累累,惨叫连声。

不过他身体确实不错,五十岁了体检指标还很好看。他经常与人交流经验——不要去锻炼,要让别人帮你练。

他五月初的时候出现嗜睡症状,中旬时后颈发痒。去狠狠的刮了一次痧,并无缓解,就跑到医院去看。医生没有诊断出有什么病,给他胡乱弄了点药打发走了。然后越来越嗜睡,苏醒后还有严重的起床气,简直是怒火冲天,人神皆避。看了四次医生他才被送到大医院去,怀疑是克雅氏症早期,血检发现了异变蛋白质沉淀,立刻送日内瓦,确诊为热泉病毒感染。他的亲人和邻居在三十分钟后被悄悄带走隔离。

因为阿尔蒙直到发病还去做足疗,热水激发了侵染,病情发展很快。他在六月中旬就被裹上了束缚衣,七月份时,他在一次狂怒中咬掉了自己的颊侧皮肉,脸上出现了一个洞,可以漏水。

阿尔蒙成了大批专家的试验品,但只有他的主治医师关心他。一进医院他就给他降温,而且整个治疗空间都做到了宇航级隔离。他看到阿尔蒙无望逃生,而专家们五花八门的试验性治疗又让他痛苦不堪,决然实施了低温封冻。也许几十年后他能有救呢?

之前阿尔蒙顽抗了很久,他把脑袋浸在冷水里,脸上插呼吸管。被冻得青紫的脸上了电视,记者都吓沉默了,他还能断断续续跟记者说话。彻底被封冻之前他依然惦记家人,甚至一度为自己的暴怒道歉。这个零号病人实际上一直不能算是死了,封冻他之后,再也没有人想去解冻。

维亚维拉有条不紊地启动了危机预案,先开发出诊断用的微流体芯片,包装成“热泉病诊断仪”,并向中国东莞下单。

郭锐上蹿下跳,他通过尼娜获得了诊断仪的生产授权,改进了它的外部设计和生产工艺。一堆关联公司不眠不休,制造出大批成品囤在仓库里。

科技媒体在持续地“内爆”,大篇幅的采访和报道相继出现,许多行家跳出来说话,但是大众迟迟没有反应。一个孤零零的发病者和几个被隔离的健康携带者,震撼不了大众的神经。而自媒体达人们忙于作秀,甚至来不及搞清楚事情的缘由。日内瓦看着一堆一堆的曲解和误读,急得每天都在发公告澄清:

——“这不是新版疯牛病,蛋白质折叠方式与疯牛病有很大区别!”

——“这不是慢病毒!它的潜伏期未必长达10年或20年,体温升高会大大加速它的侵染速度!尤其是病灶局部的温度急升,非常危险!”

——“阿尔蒙先生因为热泉病毒在体内急速扩散,靠血检就能确诊。这绝不意味着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生病,很可能我们中间已经有大批的健康携带者。”

——“我们非常理解各国在债务危机之后的财政紧缩,但依然建议启动宇航级隔离。热泉病毒只有40纳米,比最小的病毒都要小很多,普通的隔离措施无效。”

——“不需要恐慌,我们在艾滋病、疯牛病、非典、禽流感、寨卡的经验,将帮助我们战胜热泉。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高温高压的灭活手段将激活病毒!建议各国政府严厉监督综合性医院,他们还在犯错!”

浑浑噩噩的拖到了七月中旬,世界卫生组织终于得到了中非和加勒比一带的几个新病例的报告。因为这些地方气温高,被感染者的病情发展很快。日内瓦的专家们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预告了一场大瘟疫,被自媒体忽视,被政府忽视,解读得乱七八糟,然后疫病终于像久旱的大地盼到春雨一样的来了。

各国政府的首脑也慢慢的从其他事务中摆脱出来。疫病是真的,财政紧张是现实的,宇航级隔离需要非常多的钱也是必须的。有没有这么多钱呢?没有。那怎么办呢?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

政府开始少量拨款给大型医疗结构,热泉病诊断仪成了所有大医院的标配。在离第一个病人被确诊约45天以后,巨额的订单总算飞到了维亚维拉和郭锐的案头。

两周以后,世界主要城市的中心医院都配备了这个新潮玩意。连公共卫生专家都认为这回反应很快。毕竟只有一个病人嘛。

又过了48小时,随着分发到各地的诊断仪开始滴滴作响,世界变了。

14名健康携带者。伦敦。数字增长中。

102名健康携带者。纽约。数字增长中。

79名健康携带者。雅加达。数字增长中。

113名健康携带者。班加罗尔。数字增长中。

210名健康携带者。迪拜。数字停滞中。该地区部分隔离。

504名健康携带者。海地。数字停滞中。该城医务人员逃散。

诊断仪,一个小小的微流体芯片构成的漂亮机器,把实验室里的预测曲线瞬间翻译成大家看得懂的现实景象。各国首脑的科技顾问收到了紧急征召,从家里跑出来,从睡梦中爬起来,从美人的床上离开,从送孩子上学的路上掉头,从热闹的酒吧里往外挤,甚至被人高马大的特工拎着后脖领,扔到大老板的身边去听那一声怒吼:“我现在有很多问题!”

大众媒体终于爆了……

维克多放下电子报纸,把它团成一个大团,揉了揉眼。旁边他的秘书关上会议室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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