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锐的父母安然无恙地打了针,度过了这场劫难。他们一直没有离开锦江市,反而成了早打早好的一批人。而逃离大都市的富人们在当地登记,就得等针剂慢悠悠的送到乡村来;回城要在路上被反复检查,还得给押运车队让路,登记次序也很靠后,身心俱疲。
得知父母安全,郭锐很开心。他继续在利佛摩尔的隔离点做义工,郑亚伦的几次召唤都不理,工作量太大了,无法走开。
有一天下午,一批新的针剂按计划到达了葡萄园隔离点,刚卸了货,几辆军车和警车就开了过来,要把这批货运走。隔离点的负责人上去问话,他们说自己是来自伯尔尼区的隔离点,那边疫情严重,最近两天发病的人特别多,听说利佛摩尔城区的居民已经救得差不多了,就来调货。
隔离点的负责人被这副腔调给气坏了:“你们是听说?听说?听力好啊,针剂有富余都能听到。你看看外面排的队,他们都是登记过后还没打针的。几百个人,有的前天就来排队了……这个你怎么没听说?”
对方恍若不闻,把枪背在背后下了车,围着卸货点转了半圈。排队的人盯着他,隔离点的军人也过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
对方还是不理,继续散开。郭锐转身从大门背后推出了一部带轮子的盾牌,对其他义工招呼一声。那边几个军人也把枪从肩膀上摘下来。
此刻有点安静。遥远的旧金山市区方向,有警笛的声音飘过。对方有个兵开口了。
“伯尔尼的健康携带者,在48小时之前到了发病高峰。利佛摩尔没有,所以我们得抢走这批针剂。全体准备。”
最后这句话是对他带来的军士说的。脚步声和步枪上膛的声音在葡萄园小小的停车场响起。他们散成了一个半圆形,郭锐推出了巨大的盾牌,隔离点的军人和警察也散开了,举枪彼此对准。
“你们他妈的要救人,我们就该死不成?!”隔离点排队的人骂开了。
那个伯尔尼来的军人看看两边剑拔弩张的局面,听着七嘴八舌的骂声,举手示意安静。
“我现在要搬你们的针剂了,你们要开枪,那就打吧。”
他往前走,很慢地走到卸货点,把枪背到背上,弯腰低头,搬起了一箱针剂。
“砰”的一枪,他的脚前扬起了尘土。他对着同伴喊了一声“别动!”
打了他一枪的隔离点士兵没有再射,只是苍白着脸看他。
他盯着地上的弹着点,慢慢地直起腰,搬着针剂箱子走向自己的车。许多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但是直到他把箱子放进车里,也没人开枪。
这时候第二个军士走上前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也起步往前走。郭锐看看自己这边的人都没动,就从盾牌后面转出来拦住了他们。
“这样不行。”他对第五个人说道。
“什么?”
“到你为止了。我们最多让出四箱来,这四箱针剂归你们了,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郭锐说,转身看看一筹莫展的隔离点负责人,和那个一直举着手、但就是无法下令开枪的军人。
“我一定要搬。”那军士对郭锐说,“你们可以开枪。”
“我可没枪。”郭锐说着上前,左手虚晃,右手一拳打出。对方格开,但是立刻痛得呲牙咧嘴。郭锐再发右拳,把他震到一边,顺手还把他肩膀上的枪给撸走了。
双方都退了一步。郭锐把抢过来的枪扔在地上:“药不给你。”
那家伙脸红了,举拳就要开打,被旁边的人拉住。他们队伍里领头的那个又从车里下来,走到郭锐面前。郭锐举起左拳,踮起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