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自己……”那个骑行队的姑娘又来了,“哦,对不起,请继续说。”
“我需要一小批人,不能多。”艾瑞克耐心解释,“这批人可以一路跟随我,慢慢的互相认识,互相信任。到了旧金山,我就依靠这批人来指挥整个占领行动。”
“你想怎么占领……哦,抱歉。我真是昏了头了。”那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艾瑞克说,“你不要跟我去,你太年轻了。而且这一路上肯定不容易。硅谷的人要不要拦截?恐怖分子要不要狙击几枪过过手瘾?沿途各州的国民警卫队要不要堵住我们?而且五角大楼难道装没看见?一关接着一关,总是要过的。”
“我实在看不出你能怎么过关。”骑行队里有个男生说。
艾瑞克耸耸肩,“过不去,可以死。”
一个半小时后,他重新出发。大箱子现在自己能走了,人轻松许多。有二十几个人跟着他走,有些自己撤了,有些太年轻或者太冲动的被他赶走了。加油站的事在网络上广播出去,效果暂时还不知道。
这一小撮人进入克利夫兰,旗帜和横幅都没打出来,倒是出现了几个印着“占领硅谷”的黄背心。那个大学生骑行队里面的姑娘被他赶跑以后,先进了城,找了个广告公司做了几件简单的喷绘背心,等艾瑞克他们过来就分给众人穿上。见她态度坚决,艾瑞克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进城以后顺着伊利湖南岸走,专挑人少的地方,像是一群孤魂野鬼。晚上就在湖边宿营。彼此没怎么交谈,甚至没怎么吃东西。大家偶尔用手机跟外界联系,艾瑞克变态的“过不去就死”成了几个小众社区的关键话题。他自己不看手机,早早戴上耳塞睡下了。
半夜里有两个人因为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游行方式,离队而去。温特发现了也不阻拦。那个名叫琳达.米勒的姑娘在围着宿营地拍视频,发到网上,挨个介绍追随艾瑞克的都是哪些人。
“恐怕不是每个人都会追随到底。”温特跟她说。
“我就是怕这个。”琳达说,“我把照片发到网上去,看他们还做逃兵!匹兹堡社区里艾瑞克的那张帖子已经有一千一百万点击了!最适合曝光逃兵。”
“你为何这么积极参与?”
琳达看看艾瑞克的帐篷,转过来对温特说:“你觉不觉得,艾瑞克是真想把事做成?”
“当然。”
“但这事特别难成,对吧?我很想知道他怎么做。他长的不像疯子,说话不像疯子,动作不像疯子,”两个人一起说完最后一句:“那他多半不是个疯子。”
彼此一笑。温特说道:“其实我们都觉得硅谷该受到惩罚,这才是最要紧的。”
琳达点头,“嗯。热泉病之后,大家都这样想,但是又觉得自己想的没什么道理。艾瑞克也欠大家一个道理。他肯定是想过的,应该大声说出来。”
“那我们去跟他聊聊?”
琳达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两个人走到了艾瑞克的帐篷面前,温特跺跺脚表示敲门。“艾瑞克?”
“什么?”帐篷里有声音传出来。
“不是来问你怎么占领硅谷,”温特笑道,“是另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占领它?”
……
他们离开克利夫兰时,队伍扩大到一百三十多人。艾瑞克开始做分工。后勤、宣传、募捐、营地管理、记账、政府交涉,队伍里比较能干的人陆续有了职责。
到达托莱多时,有五百多人迎接他们。队伍依然不喊口号,不打横幅,幽灵一般穿城而过。但是网络点击已经超过三千万,大批航拍飞机开始出现,美国各大新闻网站和电视台都派了人追踪报道。
冰冷的秋雨洒在地上,泥泞不堪。
队伍逼近芝加哥时膨胀到三千人。无论艾瑞克怎么严格筛选,人数也降不下去了。视频和直播连续爆出,在大型网络平台上往榜首靠。两家严肃的新闻站已经在挂通栏标题了。
他一脸愁绪的劝人离开:“后勤物资会是大问题;而且一路上难关重重,会死人的。”
翻来覆去就是这点理由。随着人员的增多,队伍反而井然有序起来。职责被细分了,人人一脸庄严相,连小屁孩也一脸庄严相。大家都学会了一句话:“如果美国不是我的国家,我宁可死。”这是温特教给他们的,艾瑞克劝不动了。温特和琳达已经开始商量分路前进。大家挤一条路上,人少还行,人多不靠谱。不过这两个人没多少指挥经验,艾瑞克强力介入。他一个国民警卫队的老兵,曾经镇守隔离点和焚化中心,布置就比较霸道。
——我需要冬季帐篷,但不必太多。我们行军路线偏北,尽量租用总装车间或者体育馆来装人。帐篷不够安全。
——募捐需要一个学财务的来管,琳达负责。你敢贪污,我亲手加害。
——队伍里安排个应急补给。去租借三辆重卡和15架旋翼机,每个班组四人轮值,沿途盯着。装上饮用水、药品、绷带、弹夹枪、土豆、洋葱、巧克力、威士忌、发热包、羽绒服……
——到了普拉特河就把娇嫩的大学生们赶回家!妈的,难道翻越落基山脉的时候,让他们冻死吗?!
——联系一些民兵,最好是内布拉斯加和盐湖城附近的人。没有安防,几千个步行者太危险了。我带十个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