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佛光从翟瑛的眉心亮起。
随后一道佛光倏然而出,飞出翟瑛的眉心,落在了牢房的外面。
佛光落地,化作慧觉的身影。
而在牢房里面,翟瑛依旧盘腿坐着,她的双眸已经呆滞而失神。
只是她的失神的眼眸之中,有泪水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看着这样的翟瑛,慧觉目光复杂的暗叹一声。
旋即他朝着两具石棺一挥手,石棺自动合上,重又被他收入掌心,消失不见了。
“小师父……”
看着慧觉收起石棺,慧觉的身后,荀县令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不仅仅是他,宋典史同样一脸疑惑的看着慧觉。
似乎想要知道,慧觉刚刚做了什么。
“我斩断了她的记忆。”
慧觉并没有隐瞒,只是平静的开口说道,
“她从出生到现在,所有悲伤的记忆。”
“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记得的,大概只有一些属于人的本能吧。”
听到慧觉的话语,荀县令的眼睛里面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忍不住的看向的翟瑛。
果然,此时此刻,翟瑛眼眸之中的悲伤已经消失了。
她坐在地上,神情柔和而恬静,像一个天真无暇的少女一样。
她看着周围,脸上带着疑惑,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这里是哪里?”
翟瑛开口了。
她的声音文静而轻柔,带着一些疑惑。
“我,是谁?”
就像慧觉所说的一样,她果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随后仿佛是在一股莫名的直感牵引之下,翟瑛的轻柔的目光落在了慧觉的脸上。
“翟瑛。”
“你的名字叫做翟瑛。”
直视着少女的视线,慧觉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柔和而悲悯。
“翟瑛?”
“这是我的名字?”
翟瑛下意识的咀嚼着,
“翟瑛。”
“是的,翟瑛。”
慧觉再一次说道。
“那你,是谁?”
翟瑛随后看着面前的慧觉,开口问道。
她看着慧觉,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
“我是你的师父。”
“慧觉。”
犹豫了一下,慧觉最终这样说道。
“师父?”
翟瑛愣了一下。
“师父,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翟瑛,你已经重新开始了。”
“而这个获得新生的你,以后就跟着贫僧吧。”
“直到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翟瑛呆呆的看着慧觉,听着慧觉说着这样她听不懂的话语。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这一刻,荀县令和宋典史看着慧觉,以及似乎真的忘了一切的翟瑛,神情之中,都是露出来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这个神通遍地,大能无数的世界,纵天遁地,劈山断河,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想要有选择的斩断一个人的记忆。
让她重新开始。
这就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做到的了。
人的记忆,便等于人的命魂。
人的命魂,从生下来的开始,等于是一张白纸。
什么都没有。
随着人的人生,不断的前进,就在这一张白纸上,写下一笔又一笔,无法更改,无法抹去的痕迹。
有的时候,命魂受损,人的记忆会消失。
但想要在保证纸张不受损的情况之下,洗掉纸上的痕迹。
这是何等的艰难?!
至少以荀县令所知,便是道门大真人和儒门大儒级别的高手,都是根本做不到的。
医家,有绝情丹和忘忧散。
吃完之后,可以让人忘却情伤和烦恼。
但那并不是真的将记忆清洗掉了。
而是封印了起来。
借助药力,让痛苦的记忆封闭在了识海的深处。
而慧觉现在不同,他是真正的斩掉了翟瑛的过去。
甚至不仅仅是记忆,连同她身上的执业,过往的因果,都一并斩掉了!
这样的本事,只怕,只有得了天道符诏。
证了天师道行,上体天心,近乎于道的天师,半圣,才有这样让人忘却前尘,重新开始的本事。
“师……师父,已经证了阿罗汉果位了?”
荀县令声音颤抖着,下意识的朝着慧觉问道。
面对荀县令的问题,慧觉摇了摇头,
“不是。”
但他随后又微微一笑,
“差不多吧。”
阿罗汉果位有多厉害,慧觉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神通,应该不输给阿罗汉果位的佛门高手便是了。
他开窍,入了灵山,明见本性,便一口气,从发愿的大境界,跳到了精进的大境界上。
这是他从邙山下来,所见、所感,所得到的。
下山以来。
短短的时日里面,他愤怒过、欢喜过、努力过、悲伤过、忧虑过、无助过,直到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明见了本性。
而这些,恐怕,便也是某些人刻意安排,真正想要的结果。
但不管这些,站在精进的境界上,他的神通,却是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种境界,或许是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根本无法企即的。
当然,慧觉并不会为此而自得。
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因为你得到。
而是因为,你必须去做。
以前的慧觉,不明白。
但是他现在已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