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死讯传回京城的几日后,顾隽的尸骨才送回了京城。当日,顾娴便派遣了几个御医到长信侯府去,检查一番顾隽是否真死于雷劈。
而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工夫,顾隽被雷劈死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成为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少人议论的都是顾隽必然作恶多端,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才会降雷惩处。而顾隽一死,便天降甘霖,也仿佛是对这种言论的验证。
顾隽的死便闹的沸沸扬扬的,甚至顾家不少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什么纵容奴仆四处欺压人,顾诚四处玷污良家女子,已故长信侯夫人打骂奴婢,使得奴婢跳井之类的。
一夕之间,流言如同雨后春笋,纷至沓来。
顾家的声誉也一下子坏了下去,甚至有几个御史纷纷上书弹劾长信侯兄弟。
得知京城的流言纷纷,颜青雯也有些诧异。看来她想的没错,顾隽的死,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人祸。而杀死顾隽还只是第一步,如今的流言背后必然有推手。
若无人推动,不至于一下子就传成这样。
而那些暴露出来的顾家之事,怕是有真有假,真的一验证便知道那是真的,一旦验证出来有不少真的,那么百姓便会相信,那些都是真的。
这就是百姓们的心思,开始的时候或许还会存疑。可一旦有人发现其中有真的,这个说这个事是真的,那个说那件事是真的,自然就不会再有所怀疑。
要对付顾家的人的确算高明的。即便无法通过这么一件事扳倒顾家,却也能好好的恶心顾家一番。
紫沁从宫外回来,便急匆匆的去见顾娴。顾娴还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着便十分无力的模样。
“如何了?”一见到紫沁,顾娴便急切的问道。
“几位御医都看过世子的尸骨,都说是被雷劈死的,身上也没别的伤痕。”紫沁叹息了一声。
“都这样说?”顾娴蹙眉。莫非是她想错了吗?当真兄长不是被人害死的?
可她也不信什么兄长作恶多端的鬼话,兄长即便不是善男信女,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比兄长作恶多端的人,这世上多了去了,怎么就不劈死那些人,偏偏就要了兄长的命?
怎么想都有些不对。
“都这样说。”紫沁郑重的点着头。
顾娴揉了揉额头,“父亲如何了?”
“侯爷瞬间老了不少。”紫沁脸色也不太好,“如今也是勉强着才能料理世子爷的身后事。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最可怜的。”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顾娴闭上了眼睛。爹的伤心绝不亚于她。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娘和兄长相继去世,爹必然是老了很多。
“还有一事,也不知是谁这样坏,世子爷的尸骨才刚送回来呢!便满城流言纷纷。”了。
顾娴脸色大变,气愤的咬牙切齿。“到底是谁这般用心险恶,这是想要让兄长泉下难安啊!”
她也知道,顾家乍然富贵,以前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难免眼皮子浅,也不知收敛,确实做了些不好的事。尤其是二叔和阿诚,更是仗势欺人,有些无法无天了。
二叔贪污赈灾银两,数目巨大,弹劾二叔的折子堆了一案,就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若非太后用二叔的命威胁皇上选秀,皇上答应下来,二叔怕是只有抄家处死一条路了。那之后,皇上对二房的态度也变了。
二叔如今也只是虚职,手里没什么权利了。为了这个事,二婶还来找过她几次。
那次的事过后,皇上对顾家,虽然也还恩宠,还纵容,她却总是提心吊胆的。一旦顾家消耗尽了皇上的耐心,那么大厦倾倒,不过旦夕之间。
怕的不是流言,而是那些流言不少都是试事实。如此一来,顾家还真就解释不清楚了。
流言背后的人用心险恶如此,当真是可恶。
若是让她知晓是谁,必然不会放过。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尖锐的疼。
“定然是有人要对长信侯府不利,娘娘要早做打算。”紫沁严肃的说道。
皇上再宠爱娘娘,可御史们连连上奏,皇上也不能置之不理。那些御史可是为了名节不要命的,若是皇上不听,怕是很有人敢死谏,一头撞死在金殿之上。
那样事情可就更闹大了。
“本宫还能有什么打算啊?早些时候,本宫就劝过,让他们务必要收敛,只有手里清清白白,才能很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可他们何曾听过本宫的话?”顾娴苦笑起来。
不知有多少人在嘲笑着她出身低,她也努力的想让自家看起来不是那么寒碜。可结果呢?到底自家人都是不争气的。
得志便猖狂,她有什么法子。
也住能是顺其自然了。如今家里也没什么盼头了。父亲的官位,不要便不要了吧!只望皇上看在他们的情分上,留爹一条命。
“娘娘可不该这样丧气。若是娘娘也说起丧气话来,侯府可怎么办?”
“暴露出来的那些事,大多都是二叔和阿诚的,若是没法子的话,就舍弃二叔。”顾娴咬了咬牙。
二叔靠着她也享尽了富贵荣华,如今这样,她也不能再保着二叔了。若要舍弃一人,自然二叔是最合适的。
紫沁吃了一惊,却也了然,弃车保帅,也是没法子的事。
那些暴露出来的事,真正牵扯到长信侯府的不对,主要还是二房的。若是把那些事都压在二老爷身上,侯爷最多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