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满口是血的赵五,愤怒地对王黑子问道,“少爷待你不薄!”
“杀!”王黑子对身后船上的手下冷冷下令。
“砰!砰!砰!”
“咻!咻!咻!”
一时间,弓箭的破空声,以及火铳的轰鸣声尽皆响起。
正准备上船的赵五手下以及准备跟着赵嘉玉去南洋的下人跟家眷们,猝不及防下,不少人被弹丸击中或被弓箭射中,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没有受伤的人,则是向着四周逃窜。
“他确实待我不薄,我王黑子带兄弟为他拼命,他却亲手把我妹妹送给王家!”王黑子的脸,满是扭曲。
猛地把刀拔出来,又一刀捅入赵五的腹部,脸上尽是疯狂之色,“我们兄弟为他卖命多年,他在南洋置地修宅子,我们兄弟一无所有,只能仰仗他的鼻息生存,甚至,不少兄弟被他亲手砍了!”
“你……”赵五刚要说话,嘴中猛地喷出一口血来,眼看活不成了。
“我们兄弟跟着他,就为财。这些年死了多少兄弟?大家依然刀口舔血。赵嘉玉家中的兄弟,不用出海,不用担心被杀,妻妾成群……我们呢?王家的人是我们杀的,超过五万两金子,三十多万两银子,我手下兄弟,每人都能分数千两!赵嘉玉能分给我们多少?每人赏银十两?”
王黑子再次抽出刀,一脚把进气多,出气少的赵五踹倒在地上,看着冲过来已经不足百丈的那些不知来历的人跟码头上慌乱四处躲避的人群,转身便往船上窜去。
“开船!”
一上船,船帆已经升起一半的大船便在舵工跟缭手的操作下,缓缓离开了码头。
山包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这一切的沈越,目瞪口呆!
心中则是暗喜,船队作战人员越少越好,这样就容易把所有银子抢了!
只是上面的那些王家女人,有些让沈少爷头痛,以后咋处理?自己养着?
“少爷,发信号吗?”沈七问着沈九。
“发,咱们的人在这里,他们不敢再回来,不过今晚夜色不好……”沈越叹了口气。
没有雷达,没有探照灯,这些巨大的风帆战舰晚上在海上,距离要是太远只能凭运气才能找到。
不过船上有着火把或者油灯,让船上的人能够看到操作。
“咻~”“嘭!”
在原本沈越所立的山头上面,沈七兴奋地从腰上的一根拇指细的小巧金属筒子里取出用粗糙土纸卷成的火折子,轻轻用嘴一吹,暗红的火头变得明亮,凑到前面方形箱子的一处引线上,引信快速燃烧,一团明亮的火球急速向天空飞去,随后炸裂开来。
漂亮的烟花,原本是增加节气的喜庆氛围,现如今,却成了杀戮的前兆。
“咻~”“嘭!”
连续三朵烟花在高高的夜空上绽放,数十里之外都能看见。
距离吴家湾码头不到五里处的黑暗中,数艘庞大的战船上风帆半降,静静地停在黑暗的海洋之中。
见到远处天空闪亮,趴在桅杆顶端的暸手第一时间发现,然后吹响了口哨声。
“熄灯!”所有船上,捕资都小声地下达了命令。
很快,张船上面的点点灯火便消失。
“沈,为什么你们要在熄灭?”托马斯跟肯特两人都在沈九的旗舰上面。
弗伦斯号上面都是西班牙雇佣军,他们不担心被沈越的人坑了他们的战列舰。
其他每艘船上,同样也分配了数量不少的西班牙雇佣军,这些人主要是掌握火炮。没有经过合练,语言也不同,不过炮兵也没有太多复杂的命令,下午来的路上仅仅训练了几次,大明的炮兵就能跟这些个子魁梧,语言不通的雇佣兵们很好地配合。
“偷袭,懂么?”沈九眉头一挑,有些轻视这些弗朗机人,“虽然对方只是海匪,我们占据着绝对优势,能够让我们的人减少损失,为什么不干?”
沈九肯定不能告诉他,为了抢劫那些海匪船上的银子,不能让对方发现了踪影,也不能击沉不是?
“可是这样,你们的炮兵与火枪手也看不清如何点燃引信,将会影响作战!”托马斯皱着眉头说道。
东方人的思维模式跟他们不一样,作战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战船比西班牙战列舰作战能力差很多,但是从西班牙的殖民船进入到东方海域之后,历次海战,都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就连葡萄牙占据濠镜澳,也都是采用的无赖方式,收买大明官员,租借才能占据一块贸易地盘。
“等到包围了他们后,再点燃火把照明,突然袭击,对手惊慌之下,如何能快速形成有效反击?”沈九的问话,让西班牙人无言以对。
很快,桅杆顶端的暸手就发现了远处快速过来的海盗船。
一共七艘,大小不一,最大一艘有龙山所那艘正在改造的千料战船那般大。
而三艘小的,则是只有四百料战船的大小。
之所以看得清楚,是因为这些船上点着火把。
本来就在逃窜,风帆已经全部升起。
这些海匪,万万无法想到,如此黑的夜晚,在他们前面会有人处心积虑地守着他们。
“沈,已经进入了射程,弗伦斯号的32磅炮已经能够攻击了……”
“不!等他们走,我们跟着他们!”沈九可不会在这里动手。
这里距离太近,一旦开炮,很远就能听见。
少爷的吩咐,必须得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至少,不能让定海